整个宴会厅彻底死寂!连悠扬的小提琴声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掐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站在角落、穿着寒酸却身姿笔挺的少年!
他……他竟敢……竟敢将楼家大小姐比作金丝笼里的雀儿?!还暗讽她离了家族的供养就活不下去?!这已经不是反击,这是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羞辱!是直接将楼晚晚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踩在脚下,碾进泥里!
楼晚晚脸上那精心维持的笑容、得意的红晕,如同被瞬间抽干的血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惨白!她端着香槟杯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杯中的液体疯狂晃动,几乎要泼洒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先是极度的震惊和茫然,随即被汹涌而来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羞愤、狂怒和难以置信彻底吞噬!红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你……你……萧阅!你……”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滔天的恨意!
周围的宾客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王美玲脸上的矜持笑意早已僵死,化为一片铁青和不敢置信的惊怒!楼正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
就在这死寂被楼晚晚即将爆发的尖利哭叫打破的前一秒——
一个低沉冷冽、如同冰泉击石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清晰地响起:
“应对得不错。”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感,瞬间压下了所有即将爆发的混乱。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
宴会厅通往内宅的回廊入口处。
楼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便装,身姿挺拔如松柏,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
水晶吊灯的光线落在他冷硬如刀削斧劈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此刻正平静无波地落在宴会厅中央、那个穿着寒酸中山装却站得笔直如青竹的少年身上——萧阅。
简单的五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应对得不错。”
不是斥责,不是制止。
是……认可?!
是楼时,对这个当众羞辱了他侄女的少年,公开的、明确的认可?!
楼晚晚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手中那杯昂贵的香槟再也握不住,“啪嚓”一声脆响,摔碎在猩红的地毯上,金黄的酒液如同她破碎的尊严,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污迹!
她死死盯着回廊口那个冷峻如神祇的身影,又猛地转向萧阅,眼神里的怨毒和绝望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楼时却仿佛没看向那摔碎的酒杯和侄女惨白的脸。
他收回落在萧阅身上的目光,随即转身,高大的身影毫无留恋地消失在回廊深处那片更幽暗的阴影里。
只留下死寂的宴会厅,一地狼藉的香槟,面无人色的楼晚晚,神色各异的宾客,以及站在风暴中心、背脊挺直、眼神却微微低垂、看不清神色的萧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