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手痒痒的,直想给他头上来一拳!可念着这家伙脑袋上有伤,他咬牙权衡半晌,最后只是伸出手,在秦一泽脸上不轻不重的、短促地扇了一巴掌。
结果,这假小孩笑得更开心了。
-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吃完午饭后,严峻正盯着秦一泽吃药呢,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体育张老师打来的。严峻一看来电显示就感觉不妙,接起来听,果然是夏训的事情:“下午四点来学校训练,别放我鸽子啊!”
严峻看看外头炽热的烈日,忍不住抱怨:“正哥,这么热的天,你干脆把时间定到晚上……”
“晚上学校还得给你们开灯呢!电费你出啊?别啰嗦,准时过来!晒一晒有什么要紧?”
烦躁地挂掉电话,秦一泽刚好喝完中药,好奇地凑过来:“哥哥,你要出门啊?”
“嗯,”严峻皱着眉心,脸色有些臭。他阴沉沉地望向秦一泽,威逼道:“我下午四点有事,晚上六点才回来——这期间你乖乖在家陪阿婆,不准乱跑,知道吗?”
“哦,”假小孩已经适应了他这副故作凶狠的模样,淡定地点点头,“我会在家陪着阿婆的。”
想着现在左邻右舍都认识他了,静河路就一条直通通的街道,他也不至于跑丢。严峻瞪他一眼,这才收起威逼的表情,摸了一盒牛奶塞过去。
午觉之后,下午三点半,严峻便换上运动服,准备去学校。
秦一泽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正好看见他穿上一条短短的黑色速干运动裤。
朦胧之中,只见两条修长又精实的腿在床边晃动,白花花的惹眼。接着,严峻又拿出一条篮球短裤准备套上。弓腰时,速干短裤往上一缩,露出紧致饱满的大腿根。秦一泽愣愣地睁着眼,突然出声道:“哥哥,你的裤子好短呀。”
严峻像受惊的小鹿般跳转过身,狠狠瞪他一眼:“要你说啊?!”用力把篮球裤拉了上去。
他背着背包走了,楼下很快响起自行车的铃声。秦一泽立即爬下床,趴到窗台上。只见严峻清瘦的脊背微弓着,风一般消失在街口。
……哥哥走了呢。
忍不住失落地撇撇嘴,秦一泽坐回床边,看着安静的阁楼,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他火速下了楼,搬个椅子坐到阿婆边上,又把遮阳帘拉起一半,瞅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阿婆正听戏曲,闻声睁开眼:“小树,你怎么下来啦?”
“我帮阿婆卖东西。”假小孩乖觉得很,一句话便逗得阿婆眉开眼笑:“哎,好好!你帮我卖东西,可别少收了钱哟!”
“不会的。”秦一泽笑得眉眼弯弯,活脱脱一只帅气的招财猫。
-
这天下午,有他坐镇,零食小柜台的生意明显比平常好了些。
不管是阿姨还是大娘,又或者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打从这个铺子前经过,都忍不住朝他望几眼。有人甚至因此撞到了电线杆上去。
偏偏这人还不吝啬笑容,随便跟一个人对上视线,他都笑眯眯地打招呼:“阿姨,买东西吗?”
“哎!我……我买。”人家被他哄得晕陶陶地走过来,在柜台里心不在焉地打量两圈,随便一指:“要这个旺仔牛奶糖吧!”
秦一泽便拿出来问阿婆:“阿婆,这包糖多少钱?”
阿婆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六块钱。”
他再笑眯眯地把数目报给人家:“六块钱!”
夕阳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跟电影里的演员似的。一个个行人被他迷惑得晕乎乎地走过来,又晕乎乎地拿着一两件东西离去。等五点多阿婆睡醒,柜台里的东西已经清空了一半。
“你卖了这么多呀!”阿婆高兴坏了,居然破天荒地从铁盒子里拿出一块钱,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里,“来,阿婆给你奖励!……哎哟,咱们小树真厉害,居然帮阿婆卖了这么多东西!”
秦一泽颇为得意,拆开包装纸,叼着棒棒糖问:“阿婆,一块钱可以买什么呀?”
“一块钱啊,可以买火腿肠,可以买打火机……”
这时,秦一泽注意到街对面一群小孩儿走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根绿色的冰棍儿,软悠悠直晃荡:“可以买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