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个信息啊!”
“你走就走,总得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还回来不?”
“……不管怎么样,看见消息给我回个信。”
游心瑶则问:“我妈说你没写暑假作业?……你真转学了?”
严峻惊了:???她怎么知道秦一泽没写暑假作业!
吓得把手机又丢回去,严峻盘腿坐在床上,心乱如麻。
还有六天就开学了,秦一泽脑袋没恢复,他的父母也没打电话来……操,这个意外,到底要怎么收场啊!
六神无主地瘫坐着,突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严峻被吓得身体一颤,扭头望去,屏幕上赫然显示“严慧芳”三字——
“小峻,明天我有半天假,回去吃个晚饭。你记得把这段时间卖包子的钱都存到银行卡里,再转给我,八月份又要还债了。”
严峻心里“卧槽”一声,吓得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明明明明天?明天下午是吗?”
“明天傍晚呀,以前不都是这个时间么?怎么,你有事?”
“没,没事……我知道了,我去买点儿菜。”
缓缓放下手机,严峻如五雷轰顶,呆坐到床上,脸上露出了想要自杀的绝望表情:看来,只能把秦一泽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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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做早点时,看着一旁卯着劲儿包包子的假小孩,严峻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那个……小树,”他绞尽脑汁,难得支支吾吾:“今天下午,我妈妈会回来一趟——”
话音未落,秦一泽就惊喜地望了过来:“你妈妈!那就是我的大姨对不对?”
“呃,对……”严峻生无可恋,“不过呢,她……她不大喜欢你。所以,你明天要待在楼上,不能出声。”
假小孩捏包子褶的手顿时停了,眉眼一耷拉,露出一副委屈巴拉的表情:“大姨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么乖,思嘉的爸爸、小辉的妈妈都夸我好呢!”
严峻被看得心虚,汗颜地撇开头,支吾道:“呃——她,她是其实跟你爸妈有点儿矛盾,所以连带着也不想看见你。”
“那我自己讨大姨欢心嘛。”假小孩很有自信,“我人见人爱,大姨肯定会喜欢我的。”
“不行!她只回来一会儿,你再怎么卖弄,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印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
“哥哥,就让我试试嘛~”
“啧,你怎么这么烦人啊!”耐心消耗殆尽,严峻烦躁地一拍案台,朝他怒目而视。假小孩顿时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哥哥这样吼。虽然以前严峻也骂过他,但那都是事出有因,自己也心悦诚服。可今天……
委屈像气泡似的冒出来,“哔哔啵啵”绽开,心里又酸又涩。假小孩闷头僵立一阵,把没包好的包子丢到案台上,一转身冲了出去。“噔噔噔”的脚步沿着楼梯延伸到阁楼远端,看来是扑到了床上。
严峻生硬地站在案台前,面色隐隐懊恼。过一会儿,他脚下一动,却没有追过去安慰秦一泽,而是拿过那个半成品包子,沉默地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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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假小孩难得没去找小辉玩。
他跟哥哥背对背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就靠在床上,抱着那个笑脸枕头玩俄罗斯方块——别说,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跟以前的秦一泽真没什么不同。
他不吭声,严峻心里闷闷的,也梗着脖子没搭腔。下楼之后,小辉的妈妈还在街对面问呢:“小树呢?我煮了绿豆沙,叫他过来吃呀!”
严峻生硬地笑笑,轻咳一声,摸摸鼻梁:“他……还在睡觉。”
今天恰好星期日,不用训练。他在家里把一楼细细地整理了一遍——面粉太显眼了,都搬到楼梯底下,用黑布罩住,再把不锈钢笼屉堆到上面。
酵母藏起来、肉馅儿也放到冰箱深处,确保做菜时不会翻到。还有衣架上秦一泽的衣服,通通收好,塞到衣柜里——假小孩在床上瞥见他这个动作,闷闷地一咬唇,翻过身眼不见为净。
马不停蹄地折腾了两个多钟,严峻终于在妈妈回来之前把秦一泽的痕迹收拾干净。在天色开始显露出疲态时,在外工作的严慧芳回到了这条街。
此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街坊们都在厨房里忙活,没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无从透露“小树”的事。她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那栋三米六开间的老旧小楼,儿子的旧自行车依旧停在门口。不过……车筐里放着一件蓝色的兜帽卫衣,不像是他的。
“小峻——”严慧芳拿起卫衣,手指搓一搓,感受着那良好的材质:“这是谁的衣服啊?”
“……妈!”严峻像只着急忙慌的猫儿那样窜出来,面色僵硬地把衣服抢到手里,慌不择言道:“这,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