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小孩立即耷眉瘪嘴,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眨啊眨:“哥哥,快一点嘛,求求你了~”
严峻顿时像一颗哑火的炮仗,一股气全咽在了喉咙里。
拗不过这个不依不饶的家伙,他只得提前调馅儿、提前洗澡,随即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和大短裤爬上楼——秦一泽已经等在床上了,十几个烟盒整整齐齐地拆开,还用纸巾擦去灰尘,干干净净地铺成一片。
假小孩献宝似的把铅笔、尺子和剪刀递到哥哥手里,两眼放光:“哥哥,全靠你了!”
严峻烦躁地翻了一个白眼。
认命地坐到床上,他盘着双腿、拧着眉头,认真地用自动铅笔和尺子画出烟卡的形状,再小心翼翼地剪下来。这架势,比做几何题还要郑重。
秦一泽跟个大狗似的蹲在他身旁,两条胳膊搂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哥哥的动作。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把头靠过去,贴一贴严峻的脸,一副依赖又佩服的模样:“哥哥,我好喜欢你呀!你简直无所不能。”
严峻听得太阳穴一跳,沉住气,没有搭腔。他自顾自把剪下来的卡片按照划线折叠成一个长方形,再仔细交扣好,一张烟卡就此诞生。
秦一泽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这就是烟卡呀!哈哈,我终于也有烟卡了!”
“好好拿着,丢了我不会补给你的。”严峻冷酷地说着,马不停蹄地开始制作下一张。
“嗯!哥哥,你不用再帮我找烟盒了,我用这些烟卡就能大杀四方!”假小孩信心满满,迫不及待地把烟卡丢在凉席上,认真玩儿了起来。
做了将近四十分钟,严峻才终于把十六个烟盒全部叠成烟卡。数一数,共有四十八张,拿在手里厚厚一叠,还挺有分量。
见秦一泽全神贯注地蹲坐在床上,双手鼓起,对着卡片用力拍。严峻轻蔑一笑:“这些玩意儿,都是我们小时候玩剩下的。”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一拍,三张卡片立即跳转翻面,齐刷刷的。
秦一泽惊呆了,看看卡片,又看看哥哥:“哥哥……你,你这就赢走它们了!”
“是啊。”得意地一挑眉,严峻再次伸出手,朝秦一泽的卡片稳准狠地拍过去。眨眼之间,又是三张卡片收入囊中。
他拿着那六张卡片,朝假小孩轻轻一晃,嘴边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这样,我用这六张卡,跟你的四十二张卡对打,看谁赢得过谁。”
得意的少年曲着单膝,修长瘦韧的腿挡在身前,姿态闲适。他倾斜着肩膀,松垮的背心像破麻袋似的挂下来,几乎露出了整片胸膛。
秦一泽看得迷迷糊糊,那瞬间,他好像闻到了严峻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哥哥,你好香啊,像柠檬。”
“啧!”严峻凶狠地瞪眼:“你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猛然清醒,假小孩赶紧答应。
事实证明,在玩卡片这个项目上,优等生根本比不过自小便在街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严峻从容不迫地赢下他六张真龙,接着是九张荷花,然后是十二张中华……最后,秦一泽面前空空如也,家当全部被赢走了。
严峻悠哉悠哉地叠好所有卡片,放在手心拍一拍:“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赢小辉啊?”
假小孩瘪着嘴,委屈吧啦:“哥哥,你教我嘛!”
“不教。”严峻拒绝得毫不留情,“我先给你六张卡,明天你就拿这六张卡去跟小辉玩儿。不然一次性全输光了,我还得帮你找烟盒……”
随意分了一多半的卡放到身后枕头上,严峻不紧不慢数出六张,严格执行“计划经济”。秦一泽不甘心地瞅着他身后那叠卡,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嘴唇抿了又抿。
突然,他猛地伸出手,企图偷袭。严峻却好像预料到他的举动,身体警觉地压下去,把这假小孩的胳膊夹在肋下:“哼哼~玩不过就想明抢了?”
看着哥哥鄙夷的神情,秦一泽露出八颗白牙,嘻嘻笑着讨价还价:“哥哥,你就给我嘛~”
话音刚落,他反手一抓,拽住严峻背襟,像蛇一般缠了上去,翻身压住。严峻不禁“卧槽”一声,这才想起他是在搏击馆报过课的!赶忙撑起手肘奋力挣扎:“秦……严肃!你放开我!哪有这样对哥哥的!”
“哼哼哼~”假小孩得意洋洋地拿过那叠烟卡,宝贝地收到枕头下面,随即笑吟吟地贴到严峻肩上,右手像蛇似的钻到他身前去,寻找另外半叠卡片:“是哥哥不好,总欺负我。我不喜欢被人欺负,就只能出此下策啦~”
灵活的大手在肌肉与竹席之间穿行,一侧柔软、一侧坚硬。严峻徒劳地挣扎着,不禁涨红了脸,屈辱地吼:“你再不放开,明天我不做油条给你吃了!”
两人的身体像勺子一般紧贴着,剧烈磨蹭。假小孩被蹭得懵懂地轻哼一声,不由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严峻通红的耳廓发愣。他的手也不钻了,转而扣住哥哥的胸口,不自觉地抓抓……严峻刚要继续咒骂,却感觉自己身后,好膈着个什么东西?
“卧槽!”意识到那是什么,他触电般大叫出声:“秦一泽,你赶紧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