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赶地铁,王佩佩也不由垂头丧气,“……万恶的资本家,停工两天又能怎样?不过按照他们的狗样子,就算洪水把这里淹了,他们也会让我们游去上班的。”
元舒深有同感地点头,他的记忆里,原主上班的公司大boss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工作狂,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饭,以至于因为boss卷,为公司大揽项目,导致员工也跟着加班加点工作。
“只希望加班费给高点。”元舒叹气。这是打工人唯一的诉求了,活干了,钱不能少。
“是啊是啊。”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下楼,当电梯“叮——”地一声,门往两边缓缓敞开时,元舒看见一道黑色的人影正从一楼大厅门口往里走。
在昏暗的雨天,对方的身影高大而黑沉,像是一团瘦削的墨水晕开在着潮湿的空气中,元舒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那个人像是察觉了元舒的视线,朝着他看过去,元舒因此看见他穿的是深蓝色的冲锋衣,头戴棒球帽,口罩则是黑色的。
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元舒警惕地低下头。
王佩佩毫无所觉,一边扬着伞准备打开,一边跟元舒说话:“这雨也太大了……”
他们都没有停下步伐,元舒与他擦肩而过,闻到了一股很淡、很奇怪的香味,像是薰衣草洗衣液的气味,又混着铁锈的、潮湿的气息。
一阵风从门口吹进,冰冷地抚过元舒脖颈与锁骨处裸露在外的皮肤,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走吧,元先生,时间不够了。”王佩佩撑开伞走进雨幕中,催促。
元舒应声:“好。”随之也撑伞走出去。
意料之中,伞没能完全抵挡住雨水,它们四面八方地把元舒包围,将他干燥整洁的衣物变得潮湿。
元舒加快了步伐,只要快点到地铁站,他就不会在出门的第一段路就变得过分狼狈。
鞋子踩在盈着薄薄一层水的里面,走动时带起另一阵“雨”。
在沙沙声中,尖锐的警笛声刺破暗沉的雨天。
“警戒!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都走开!不准凑热闹!”
“警察,是警察!”
“发生什么事了?”
走在他前面的王佩佩好奇地探头望去“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警察把隔壁街围起来了?”
话音一落,她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骤然停下脚步,浑身僵硬。
不详的预感令元舒绷紧了心弦,忘了呼吸。
“怎么了?”他的声音艰涩。
王佩佩慢慢转身看向元舒,惊恐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侧边小巷。
元舒下意识朝人声嘈杂的方向看去,在人影交叠、雨水纷飞的天色里,他看见了被人群遮挡的长条形黑色油纸袋。
地面倾斜流淌的雨水,是红色的。
……
“本月21号早上七点,淮水街6号路巷口,发生一起残忍的杀人案件……”
新闻报道着今天发生的命案,办公室的白炽灯将窗外暗沉的雨天隔绝在外,空调运作着,发出细微的响声。
元舒心神不宁地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跳出来的弹幕广告发呆。
今早,他和王佩佩看见了案发现场,在恐惧震撼之余,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穿着深蓝色冲锋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