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清也抠脑壳:“爹,虽说五六十岁正是闯的年纪,但咱不能去监狱里闯吧?在道德与法律的底线上乘风破浪,您是真觉得陶家衰落得不够快吗?”
何循从聂远笙手中接过小刀,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非凡与莫闻赫的站姿又变成了并肩而立,两人双手抱肩觑着何循,表情严肃,眼神冷淡,压迫感十足。
何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无奈地拉了一把宁非凡:“宁先生,你怎么也跟侦探似的站那儿?过来,这里才是你的位置。”
宁非凡瞬间破功,笑眯眯地踱到嫌疑人那一侧:“行,我就站这儿听你说。”
何循这下舒服了,慢条斯理地揣起了手,像太阳底下农民揣打盹的大吨位橘猫。
“我不是说一个月前我就开始做同一个梦吗?其实除了做梦,我还会梦游,而且只在做那个梦时梦游,每次醒来的时候,我就站在荷花池边上,只差一步就会跌进池子里,回回都吓得我险些心脏骤停。”
“啊……”聂远笙恍然大悟,拿过自己发现的证据,“这是我在桌上匣子里找到的药方,一个治梦游,一个治心律不齐,抽屉里还有成药,都吃了将近一半。”
何循点点头:“对,这是我找人开的药,一共两个月的量,我吃了快一个月了。”
“有用吗?”秦章关心地问。
何循想了想:“有心理安慰的作用。”
秦章乐了。
莫闻赫上前拿药方,脚步一错,顺势站到了宁非凡身边,头也不抬地问:“那刀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
何循道:“前天晚上我不是又做梦了吗?还是梦到那个背影,还是梦游,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荷花池边上,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手里多了这把刀。那时我握着刀,刀鞘掉在脚边,刀上的血还是热的,正往下滴。我吓得差点过去,来不及多想,把刀和刀鞘都扔进池子里,然后急急忙忙跑回房间……”
说到这儿,他突然一顿,叹着气问:“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能猜到吧?”
其他人的反应慢了一拍,宁非凡和莫闻赫倒是再次异口同声:“刀跟过来了?”
“对。”何循猛地一拍手,“它出现在了我床上。”
宁非凡拍拍莫闻赫肩膀,意有所指:“跟话本配套的。”
莫闻赫心领神会地点头。
何循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还在讲他和刀的爱恨情仇:“就跟话本一样啊,一样一样的,这把刀丢不掉毁不了,连上面的血都擦不干净,擦了它就流,擦了它就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在自己割自己。我没办法,只能将它藏起来,反正我没用它杀人,家里也没有尸体,只要它老老实实的,我就当多个藏品了。”
“嘿,你们说巧不巧!得到这把刀之后,我的梦游症就不药而愈了,也不再梦到那个背影了!”
“这么神啊?”白韶清小心翼翼地转动刀子。
“可能不是神,而是他的梦和梦游症状都因为这把刀而出现,现在刀找到了,病自然也就好了。”宁非凡拿起《陶宅话本》,翻到最后一页,“还记得话本里的五少爷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动作一顿,表情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王洛玟瞠目结舌:“五少爷被四少爷推进荷花池溺死,死前用刀割了四少爷的喉?”
宁非凡微笑:“陶老爷每次梦游醒来都在荷花池边上,手里握着满是血迹的刀……”
“所以我是五少爷?”何循的音调拔高得直冲屋顶,“那陶园是谁?!”
“陶园是怎么死的?”莫闻赫反问。
秦章条件反射地回答:“吊、吊死的啊……”
话本里,陶老爷是吊死的人。
莫闻赫拍了拍掌,又摊开双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的天啊……”何循现在真有一种梦游的感觉了,“反转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