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繁酒窝软软的陷下去,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那必须的啊。”
李俞海也是个脸皮厚的,虽然那位冰山大帅逼从头到尾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还是本着地主之谊帮他拿开了汽水。刚要递过去,却赫然看到那张明显状态不对的脸。
“我操!”他眼睛瞪大了,“同学,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不会不能吃辣吧?”
像最后一层遮挡的布也被连根撕毁,顾景池所有抵抗的力气突然间就溃散了,喉咙间漫上一层难以言说的痒意,整个胸腔都在火烧火燎。
他咳的太用力了,咳的惊天动地,好像要把整颗肺咳出来似的,整张脸难能可见地憋得通红,眼尾止不住溢出生理性泪水。
“我操!”余繁被吓了一跳,瞬间急了,扔下筷子三两步走到他旁边扶住,“你不能吃辣早说啊,这儿又不是没有清汤!”
顾景池明明咳嗽咳到嗓子都哑了,可表情还是淡淡的,顶着双被泪浸透的眼睛看他:“你问过我吗?”
余繁怔住了。
顾景池被他扶着,好像整个人在无尽苍渺中终于抓到了一根可以依靠的东西。他依旧是冷静的,自恃的,却像是闹脾气似的又一遍询问:
“你问过我吗?”
余繁突然很想跟这人干一架。
他怒了,更多的又似乎是气恼,可话到嘴边却有些变味:“怪我?你没长嘴不会说吗?”
顾景池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反正余繁立即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他有点无措地抿了下唇,扶着顾景池的手紧了紧,似乎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
顾景池笑了,像讥讽,又像是不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辣的,眼眶一片通红:
“他能吃辣,所以你就跟他好,是吗?”
“发什么疯?屁大点事就个破口味问题怎么能扯上好不好的?”余繁心情发闷,“这东西当然向来是能吃辣的顺着不能吃辣的啊,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景池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余繁瞬间心软。
没办法,顾景池这样实在太像落水狗了,还是被主人打断了腿又扔进湖里的那种落水狗。
但两个大男人说“我跟你最好”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李俞海还在旁边看着,这话就算是把刀架在余繁脖子上他也说不出口。
他放缓语气:“行了,我送你去医院行吧?不是我说你真是纯粹有病,哪有人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啊,我不记得你不能吃辣你就当我傻逼行了呗,大不了踹我一脚再咬我一口嘛……”
顾景池一把抓住他的手。
“卧槽卧槽?!”余繁简直要被他啃出心理阴影了,“你特么来真的?”
顾景池明明已经难受的浑身冒汗了,手却还是一等一的稳,慢条斯理把余繁手上的创口贴撕下来,攥在自己手中团成了个团。
扔就扔了吧,反正那东西余繁带着本身就不自在。但见顾景池一直盯着那个牙印看,余繁还是心底一凉:“你咬就咬不要只逮着一个地方下口啊!再咬我就该进医院截肢了!”
顾景池颇为无语地看他一眼,把那创口贴扔垃圾桶。
火锅熄了火,长时间没有人管,上面那层红油结了层半透明皮,有凝住的迹象,看着远不及那时让人有食欲。
余繁恋恋不舍最后瞥了一眼那个大铁锅,无奈跟李俞海道:“下次再一块聚吧,我送这傻缺去医院看看。”
李俞海连连点头应了。
他看着这两人背影,眉头缓缓的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