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池没躲,被突如其来的凉意逼到狠狠眨了两下眼,顺手握住那瓶水,接受了这个有点劣质的借口。
顿了片刻,他旁敲侧击:“你跟刚刚那女生认识?”
余繁的交友法则是来一个算一个来两个凑一双,尽管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还是毫不客气将其纳入“朋友”范畴:“认识啊,是朋友,她挺好的。”
顾景池沉默。
余繁丝毫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边活动酸痛的肩颈边叭叭个不停:“我操,你知道刚那女孩儿叫什么吗?苏青沫!好标准的女主名,简直堪比柳如烟啊!她长得也好漂亮,哦……你看小说吗?”
他都感觉打破基佬诅咒的光辉灿烂之路近在眼前了。
顾景池打断他:“这水给我了?”
余繁敷衍:“嗯嗯。”
顾景池:“人家送你的,不太好吧。”
余繁没懂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略一思索后觉得是不太好,干净利落一把将水抢了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重新扔给顾景池。
擦掉唇边水迹,挑眉:“这下行了?”
他仔细盯着顾景池动作,决心这人要是敢露出一点嫌弃表情,那就先甭管什么革命友谊兄弟情谊了先冲上去邦邦给他两拳。
谁料顾景池垂着头捏了捏瓶子,突然没头没脑问了句:“移情别恋了?”
余繁没懂:“恋谁?”
“刚刚那个女人。”
余繁:“……”
他承认,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没事乱撩拨人,那也不至于放荡到刚见第一面就跟人许诺终生啊?
不是,等等。
顾景池这个语气为什么这么酸?
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逐渐在他脑子里成形,联想起一堆狗血文内容,余繁咽了下口水:“哥,刚刚那个女孩儿,她不会是嫂子吧。”
余繁这张嘴常常能语出惊人,顾景池每次跟他对话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显然还是做少了。
他被余繁这句嫂子惊到不轻,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极轻的字:“什么……?”
余繁坚定“朋友妻不可欺”,在得知顾景池可能对那女生有意思后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拔掉自己开屏的那几根孔雀羽毛。他抿了抿唇,意图辩解:“那什么,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跟她……”
顾景池打断:“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余繁思路每次一走岔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惊了下:“我操兄弟,你顶着这张脸玩单相思啊?要我帮你撮合撮合吗?你真是不早说,起码等我把人家的联系方式要到手再叫我呢?”
顾景池心底开始窝火,有点搞不清这个人是真傻还是单纯在装。
他紧紧盯着这人的眼睛,试着能在其中找出一丝做贼心虚或是醋意出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坦荡,干净。
“你故意的?”
顾景池脸上依旧没太大表情,可余繁看着他,却意外发现自己能从里面感受到一层隐晦的烦躁出来。
他简直快被吓死了。
以他的人品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抢兄弟老婆这种事,况且他又没有读心能力,怎么可能知道顾景池对谁有意思?
但惊愕过后再看这个人脸色,又突然有点郁闷,总觉得自己人格被质疑了,一团怒气噌噌蹿上来。
“行,就算这事确实是我的错,但你也没事先告诉过我啊?况且要个联系方式而已又不是要干什么。你又没跟她在一起占有欲这么强做什么?大不了我们公平竞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