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通是一回事,想求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论华兴生意做得有多大,无论今离认识多少人,军方的事,永远都不在他能打听到的范围内。
最终,今离只能按地域推测,救他的人应该隶属于军改前的西南军区,其他的,一概不知。
现在,一个来自那个军区的退役军人就在他面前,还是一名特种兵,又是因伤退役。
哪怕理智不断地告诉今离,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紧紧地压迫着喉咙,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你……你十六年前有没有去过滇南境外?”
今离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辰宇,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辰宇注视着今离,懊恼和无奈再次涌上心头,却因为种种缘故不能泄露,只能直视他的眼睛,略带疑惑地否认:
“没有。”
今离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嘴上却犹不死心,急切地追问:“你再想想!十六年前2009年滇南境外!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在类似山谷的热带雨林,附近好像还有条小溪……”
辰宇握住今离另一只手,眼神既心疼又疑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话语戛然而止,今离嗫嚅着,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我…十六年前……曾经被人骗过。”
在辰宇半真半假的惊讶中,今离缓缓说出了当年被骗去滇南境外,以及在诈骗园区遭受非人虐待的经历,还有他这几年寻找救命恩人的努力和推测。
不过他还是模糊了时间线,将十六年前和十年前嫁接到一起,隐瞒了中间六年失忆的过往。
“所以你才会问我十六年前有没有去过滇南境外……”
辰宇喃喃着,从心脏传来的抽痛和压抑不住的暴怒,让他不由自主地双手用力,完全忘了他还握着今离的手。
直到耳边传来抽气声,他才如梦初醒般连忙松开手。
“对不起我忘了……!”
“没事,”今离反手握住他的手,安抚地笑了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别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辰宇垂眸看着自己和今离具有明显色差的手,只觉得连肋骨都被心脏牵引得隐隐作痛。
哪怕他曾经看过体检报告,比记忆模糊的今离更清楚那些虐打造成的后果,却还是在十六年后再次感觉到了当初那种痛彻心扉,恨不能生啖其肉的痛苦和愤怒。
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
如此好的时机,他却不能说出真相,甚至连暗示都不行,因为只要承认是他救了今离,就涉及泄密。
所谓的军事机密就是,十六年前辰宇所在的特种小队在华越边境丛林进行野战训练,从来没有去过滇南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