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小心提醒:“王爷忘了?上月后院就已满了。”
对了,原主的后院可是有几十号男宠。
谢纨朝赵福略略倾身,赵福立刻附耳过来。
他展开折扇半掩着脸,压低声音,语气有些为难:
“赵总管,实不相瞒,本王近来这身子骨,总觉得有些虚乏,力不从心……后院那些人,实在是,顾不上了……”
赵福一听“疲乏”二字,脸上忧色更甚,小心翼翼地问:
“王爷,可是这北泽来的粗鄙不堪,伺候不周,把您给……扭着了?奴才找人好好调教调教他?”
谢纨轻咳一声,赶紧摆手:“不不,不关他事。你替本王想法子,把那些人都打发了。”
赵福虽然满心疑惑,但嘴上立刻应诺:“是是,奴才明白,保管办得妥妥当当。”
一直沉默梳理头发的聆风忽然轻声开口:“主人。”
谢纨转头看他。
书里描写的聆风,就是一个沉默跟在原主身后的侍卫形象,沉稳内敛,不喜言语,对原主有求必应。
然而眼前少年不过二九年华,眉目清秀,一双鹿眸澄澈见底,哪有半分书中宁死不退的冷硬模样?
谢纨一脸和蔼:“怎么了?”
聆风温声道:“后院的公子们大多不习生计,并无安身立命的本事。若就此遣散,只怕日后难以维生。”
谢纨一怔,他倒是忽略了这点。
魏都男风昌盛,权贵府中常豢养美貌少年取乐,但一旦主人厌倦或年岁稍长,多半被随意丢弃或发卖。
这些以色侍人的少年郎,既无寻常男子耕读经商之技,又无女子婚嫁依托之路,被赶出王府后,最终命运往往极其悲惨,流落街头或沦落风尘者比比皆是。
谢纨想了想:“罢了,暂且别遣了。日后寻个机会,再为他们谋个去处。”
赵福向来唯谢纨马首是瞻,闻言自是一番奉承,顿了顿又问:“那沈质子……”
谢纨揉了揉眉心,想到自己这奢华无比的内院,除了正房,东西两侧还有宽敞的偏房,便随口道:
“先安置在东偏房吧。”
他的目光扫向沈临渊,见对方已换上一套王府仆役的粗布衣衫。
两名侍卫手持镣铐上前,便要锁住他的手腕。
谢纨挑眉,奇怪地问身侧赵福:“这是做什么?他在府中为何还要戴镣铐?”
赵福笑道:“王爷忘了,陛下的旨意,沈质子在魏都期间,无论身处何地,都必须佩戴镣铐,以彰其罪奴身份,防其不轨。”
谢纨没再说话,挥了挥手令所有人都退下了,接着才从袖中取出纸团展开。
纸面上,“先下手为强”几个字已被重重涂掉。
每个读者,或多或少都是主角控。
哪怕沈临渊在谢纨的认知里一直只是个纸片人,可昨晚面对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谢纨发现自己没有对他动手的勇气。
虽然承诺将他送回北泽很大程度上只是权宜之计,但是谢纨一天都不想揣着这个差点掐死他的烫手山芋。
所以,他就只剩一条路了——
没错!
珍爱生命,远离沈临渊!
他要活,他要让这个直男相信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等等,直男……
谢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原文里沈临渊虽然对敌人冷血残忍,毫不留情,但是他对他的后宫还是很温柔的。
若是他能拉拢沈临渊那几个后宫,然后让她们帮自己在沈临渊面前说几句好话……
到时候沈临渊一开心,说不定就忘了自己这几天折磨他的事了,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成他异国他乡的好兄弟。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