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喉咙里的灼烧感却越来越烈,干渴如同火焰燎过唇舌。
不仅热,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谢纨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聆风的踪影。
“聆风。”他对着空气嘟囔,“我要喝水。”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谢纨撇了撇嘴,聆风不回来,难道他自己不会找水喝么?哼。
他摇摇晃晃地撑着花坛边缘站起身,勉强眯起眼,辨认着卧房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前方的屋舍踉跄而去。
这古代的屋子从外面看都一模一样,不过好在他记得自己的屋子是哪间。
他摸到自己的门前,用尽力气一推,门扉应声而开。
谢纨几乎是跌撞着扑了进去,反手还不忘将那沉重的门扇带拢。
屋内一片漆黑,未点烛火,唯有窗外透进的微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一股陌生的气息悄然钻入鼻端。
清冽,微凉,像是雨后初霁的草木,又像是山巅的雪松林,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里,与他房中那甜腻浓重的熏香截然不同。
谢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茫然地在这味道里呆立了片刻。
只觉得在这味道之中,不仅喉咙的灼烧感淡了许多,就连头也不那么痛了。
然而口渴感还在催促着他,谢纨只得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朝记忆里桌案的方向挪去。
指尖触到冰凉的桌面,他笨拙地摸索着,摸到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茶具,然而入手后发现轻飘飘的,里面空空如也。
谢纨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这时,屏风之后,极其细微却清晰的水声,淅淅沥沥地传了过来。
谢纨的脑子艰难地转动着。
聆风?他不是去给自己打水了吗?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里?
此刻他的喉咙灼得难受,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着屏风的方向含糊唤道:“聆风,是你吗?”
然而没有回答。
谢纨头脑越发混沌了,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旋转起来,他摇摇晃晃地朝着屏风走去,离得越近那水声越清晰。
眼前豁然亮了起来。
屏风之后烛光摇曳,勾勒出一道剪影。
那人身形如一棵孤松,赤裸的上身完全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
他侧身而立,正擦拭着身体。
湿透的黑发紧贴着棱角清晰的下颌,水珠沿着紧绷的颈线滑落,没入起伏的胸膛。
胸膛之上,新痕叠着旧疤,肌肉线条贲张如暗涌的山峦。
谢纨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下,见那紧窄的腰腹线条收束在小腹下,一直延伸到……
一股比酒劲更烈的灼热冲上头顶。
谢纨头脑发晕,浑身发热。
嘶,聆风衣服下面……原来这么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