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也面露诧异,一眼看出宁戚的意图,说:“我陪你进去。”
宁戚走在前面举着火折子,沈岩默然跟在他身后,那双隐在黑暗中的面容,在面前的青年尚未察觉之时,静默无声的布上狰狞裂纹,血色眼眸死死盯着少年毫无防备的后脑。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是沈岩就此将少年带走囚禁,或者扼断少年那脆弱细长的脖颈,也没有人知道。
或许少年在临死前都不会知道是他动的手。
而他可以收缴少年的灵魂,从此宁戚的灵魂会归属于他,忠诚于他。
光是这样想着,男人就已经兴奋起来,双眸发着瘆人的暗色冷光,苍白指尖缠绕上黑烟,能在顷刻间就悄无声息要去面前少年的性命——
“沈岩,你好像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来唐家,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去救唐……就是刚才我救下的那个人,为什么?”
空荡到低声说话都能听见回声的长廊中,宁戚忽然慢下脚步,借着火光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年,眼睛在火光照耀下明亮而干净。
沈岩转瞬间已经恢复成那副不谙世事的静默模样,抿了抿唇说:“你不想嫁给河神,所以想要弄清楚河神娶亲的真相,对吗?”
紧接着,他又扯起唇微不可闻的笑了下,注视着他,认真说:“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宁戚眸色发亮,在黑夜中像是两盏直直照射沈岩的明灯,他笑起来,真挚而发自内心的开心道:“沈岩,有你在我身边真好,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沈岩攥了攥手心,想要让自己在这明朗中失去理智,可少年的目光和信任却让他无比的清醒。
他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宁戚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小傻子还是不太会撒谎,抿了抿唇,心虚的移开视线,一边往前摸索着,一边低声说:“我不想骗你,但……”
宁戚话音未落,拐过一道石墙,扭头就看到了烛光摇曳的地道尽头。
他哑了声,立马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快步往前走。
密室仍被一道铁门隔开,宁戚本以为这密室事上了锁的,可是没有想到密室的把手上,只贴着一张用红色……不,应该是血写在黄色符纸上的符纂。除此之外,铁门正上方还被挂了一面八卦镜,两边挂着两串大蒜。
不像是防人,倒像是……辟邪。
宁戚伸手要将符纂撕下来时,身后的手却比他更快一步的从他侧面伸出,将符纂直直撕下。
沈岩将符纂撕成两半扔在了脚底,对上宁戚疑惑的视线,压着眉峰,解释说:“有些符纂不止是用来辟邪,还有可能给强行撕毁它的人下诅咒。”
宁戚没想到这一层,闻言立马担忧问:“那你怎么办?”
沈岩淡淡道:“没关系,我从小养蛊虫,百毒不侵,弱小的诅咒对我起不了作用。”
说着,沈岩就伸手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拉开了。铁门四周仍是密密麻麻贴了不少符纂,宁戚没敢用手去碰,也不让沈岩用手碰。
再弱小的诅咒叠加在一起一起就未必弱小了。
退开铁门,往里走过一段小路后,豁然开朗。
然而当宁戚步入后,看清里面的景象,却是呼吸一滞,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灯火摇曳的密室里,居然摆着一整面墙的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