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便是晋王拐弯抹角要用出的诡计,从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行刺,而是下毒。
事成之后,好利用神鬼之说让这来历目的可疑的方士进宫。
成功了,或可暗中左右宫内、朝堂局势,失败了,也借此除去一个能为他所用的清官。
乔肆的大脑疯狂转动。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啊?】
【害得我紧张了半天,还以为狗皇帝真的中邪了呢!】
【真是好会谋划一暴君。】
乔肆的心声活跃地往外蹦跶时,殷少觉也死死盯着他的神情。
今日这一步棋,确实有些冒险。
乔肆不忠,仿佛满脑子都是弑君,按理说不会配合他做戏。
但殷少觉还是赌了一把。
赌在乔肆的心底,晋王要更可恨一些,愿意为了让晋王吃亏暂时配合他。
他赌赢了。
……而且赢得有些过于轻松了,以至于殷少觉直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无从察觉。
乔肆小心配合着,没有发现此刻殷少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多了几分探究。
玄放大师也没发现帐中人不止一个。
如果说太后之前还心存疑虑,担心皇帝的受伤生病的事是假的,那么此刻尽可放心了。
昏暗的光线中,太后与懂得些许医术的法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脉象正确,确实是中毒了。
谁也想不到皇帝竟抓了个真的中毒之人正躺在龙床之上,和皇帝共享一个被窝。
那可是殷少觉,自幼孤僻多疑,就算是亲生母妃都不允许近身,登基后更是变本加厉,每晚就寝时从不允许任何太监宫女留在殿内服侍。
此刻纵然是有人告诉他们,说皇帝的龙床上藏了个人,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终于蒙混过关,乔肆将手臂收了回来。
终于自由了,殷少觉也稍稍放松了些钳制的力道,乔肆便一边揉着自己发酸的手掌和小臂,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地骂人。
【臭道士,你死定了!】
【装神弄鬼是吧,等着瞧!我要不给你找一大堆麻烦我就跟你姓!!】
把脉之后,玄放就开始做出一番苦思冥想,卜算起卦的模样,片刻后,便说起了治愈之法,
“陛下这是遭了邪气侵蚀,才会身体不适,贫道可为陛下炼制仙丹,驱散邪气,只不过……”
“法师还需要什么,可有话直说。”
“只不过……陛下的情况比贫道想象中要严重得多,恐怕光是焚香沐浴、服用仙药并不足够。”
“大师还有什么办法?”
“贫道认为,不如在皇宫四周贴上特殊的符咒,可阻挡妖邪侵入,再于半月后开坛做法,方可通达天庭,保佑国运昌盛。”
殷少觉立刻应允,“那就依大师所言。”
【呵呵,开坛做法……是吧?】
【保佑国运……是吧?】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啊……正愁不知道该搞点什么大事情呢……】
骗子法师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么快就送来了如此绝妙的搞事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