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不,我要两手抓。不对,三手抓,一手抓网约车一手抓擦边还有一个手抓送外卖】
群里插科打诨着缓和气氛,衡星关掉群聊,扫开杂乱的桌面,端出烟灰缸,就这么蹲在电脑前点了支烟。
他有点头疼。
组内同事的情况不清楚,但估计没人比他更缺钱。
转念他又一想,谁不缺钱呢?大环境不好,被裁员后,能不能找到新的工作还是一回事。
弟弟每个月吃药加康复的费用固定三万块,再加上父母的生活费,他自己也要生活。
所以他每个月的支出和收入就像齿轮一样,必须严丝合缝地卡着,运转着,稍有差池的话。。。。。。
不能有差池。
他指间夹烟,抬头抽着。
屏幕蓝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跳动的斑点,烟雾缭绕,透着一股子的虚无。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家里人正好打电话过来,是他父亲衡守业打来的,开门见山:“喂三仔啊,你现在给我跟你妈打一万块过来吧。”
听到他的声音,衡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上周不是刚打过三万吗?”
“嗯,我知道。”衡守业说,“但是你弟的轮椅前两天摔了,轮子坏了,我跟你妈本来想修修,后来一想不如直接换个德国进口的。”
衡守业那边传来塑料块呼啦碰撞的声音,衡星听出来他在打麻将,也知道自己给家里的钱不会100%用到弟弟身上。
但愧疚在身,他不好说什么,只闷闷地说知道了。
将转账截图发给衡守业,他发现刚刚握紧的掌心里有指甲扎出的红印。
窗外传来鸟儿拍打翅膀,东方的天际隐隐要泛出一抹鱼肚白。
衡星眼睫微颤,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烟灰掉到裸露的脚背上。
下一秒。
烟蒂火星被摁灭,沙发上的人离开,衣物窸窣声,最后是“嘭”一声关门。
一个小时后,五点,衡星出现在小顶山最高峰。
这是A市市内唯一一座山,海拔不高,一小时就能登顶,视野开阔,是看日出的好位置。
秋天季节将枫叶和天边染红。
当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脸上,衡星闭上了眼,明明空气是冷的,阳光也并非耀眼,但他却感受到了暖意。
不似泡在海水那样,暖得他闭上了眼。
睁开眼后,他眼前一黑,跟泄了气一样,气喘吁吁地跌坐在草地上。
他闷着一口气爬上山,中途也没停下休息,这会儿不摔倒才怪。
这次爬山看日出属实冲动,衡星很少这么说走就走,但当时没有任何思考,脑海中就那么突兀地蹦出“去看日出吧”这几个字,然后便出门了。
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衡星拍了几张照片。
切出相机,他下意识点进某招聘软件。
反应过来后,冲动在此时彻底褪去,无奈地笑了笑,随便翻看了几页,标记了几个看起来还可以的岗位。
正当他想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时,震动自掌心传来。
是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