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株从后座下车,仰头看去,租的房子在三楼,是三室一厅。原主和郎峰合住东边的侧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住主卧。
原主和她不对付,见面就掐,谁也不让谁。
李株给这段记忆划重点。
剩下最小的房间原本是书房,住着同样是外卖骑手的年轻男人。
李株刚进门,正对玄关的主卧门开了。
瞥他身上的血,沈萍芳捂着胸口“啊”了一声。
李株看了眼自己身上:“少见多怪,上午出了车祸,是我自己的血。”
“呸,怎么没撞死你!”沈萍芳恶毒地咒骂。
“我命硬,得好好活着给你烧纸。”李株轻飘飘说完,看到对方头上多出一行字。
【负向值+500,死祸害早点去死吧】
三秒,提示消失。
“求着给老娘烧纸的人多着呢,轮不上……”意识到把自己给骂进去了,沈萍芳及时住口止损。
她看到地上多出的两排鞋印,新仇就恨一起算:“成天脏得像乞丐也就罢了,眼睛也跟着瞎了吗?看不到地是湿的?刚拖完的地又踩脏了!”
她对兄弟二人意见很大。
早出晚归闹出动静,影响她休息,进门不习惯换鞋,夏天身上有汗臭,不讲卫生等等,坏毛病十根手指数不过来。
好在下个月房东要涨房租,两人肯定退租。
“乞丐怎么了?乞丐讨饭你讨嫌,你脑仁全是花岗岩。”李株以前执行任务憋屈的时候居多,头一次体会到骂人的快乐。
爽死。
沈萍芳又一次败了下风,徐晓哲骂人很脏,今天功力见长,用上押韵了。
她气势弱下去,外强中干地喊:“你个没教养的疯子!神经病!”
不想和这种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用力剜李株一眼,挎着包气呼呼地走了。
李株取得阶段性胜利,没来得及高兴,胃部就随着激烈的情绪一起翻涌。食道被反流的胃酸刺激,火辣刺痛。
“365,疼痛惩罚要持续多久?”
“宿主请放心,只有24小时。”
“……”
见郎峰拿着拖布过来,李株忍着难受抢过拖布,默默清理地面。
郎峰见怪不怪,露出憨憨的笑。
他哥是个很矛盾的人,无论对错自己必须占上风,理亏拒不认错,事后再默默补救。
这和他们的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缺衣少食,只有竖起满身尖刺,才能替两人护住一个馒头,两块糖果。
所以郎峰被骂得再狠也不生气。
那些对所有人发起攻击的刺,不知何时成了徐晓哲的铠甲,是刻进身体的本能。
改不掉了。
李株洗完拖布来到卧室,开门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气息,差点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