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之后,祝蒲猛地睁开眼睛。
裴酲连忙把覆在他脸上的手收回来。
“你干嘛了?”
祝蒲的声音有点大,听障者很难控制自己的音量。裴酲吓了一跳,“没、没干嘛。”
祝蒲又去摸自己的耳朵,耳朵是空的。他又拍拍自己的脑袋,“我听见声音了。”
裴酲把食指伸进祝蒲的耳朵洞里抠了抠,“你没戴助听器呀。估计是耳屎在里面响,哈哈。”
祝蒲听不见裴酲说的什么,坐起来把助听器戴上。“我听见声音了,”他说,“我听见竖琴的声音。”
“竖琴?”
祝蒲翻了个白眼,两只手一前一后在身前做拨弦的动作,“就是那个像个大写D,声音叮叮叮咚咚咚的乐器。”
“哦哦,是不是教堂里会摆一个的那种?”
“对。”祝蒲有些烦躁,“突然听见的,吓我一跳。可大声了。”
“你是做梦了吧。”裴酲说,“快躺回来睡觉。”
祝蒲把助听器拨开,只在耳廓上挂着,“我又听见了。戴上就听不见,摘下来就能听见。”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我真的听见了!”
祝蒲闻声寻找,最后找到了裴酲怀里。“你没听见吗?”
“没听见啊。”
祝蒲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你别是在放什么音乐耍我呢。”
“我放了你也听不见呀!”
这句话祝蒲没听见,戴上助听器让裴酲再说一遍。裴酲说,“我说我没有放音乐。”
祝蒲将信将疑,最后还是把助听器摘了,转过身去躺下。
裴酲用他那引以为豪的宽阔胸膛顶了顶祝蒲的背,“转过来,抱着睡。”
祝蒲不知道他在说话,只觉得被黏得恼火,向后蹬了一脚,裴酲才消停。
第二天醒来祝蒲很烦躁,裴酲让他不要那么烦躁,祝蒲说,“你知道聋子突然听见声音有多吓人吗?”
“你不是经常戴助听器嘛。”
“那是必须工作的时候。我画画的时候都不戴,享受寂静无声。”
“那你就听不着我说话了。”
“鬼才想听着你说话。”
两人洗漱完毕,祝蒲又说,“你真没听见吗昨晚?”
确实没听见。裴酲偷亲他被抓包,只听见自己心跳声了。
“没啊,”他耸肩,“我就说你是睡糊涂了。你以为你听见了你看见了,其实都是脑子在骗你。”
祝蒲瞪他,“要是让我发现是你在耍我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