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口甜筒又说,“我和你说那些东西,是信任你,你不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裴酲粲然一笑,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我知道的。虽然你说得事很难相信……但我会努力的。”
祝蒲眼看着就高兴起来了一点,“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我以前做的梦都是无声的,但昨晚做了个有声的梦。”
“哦?梦见什么了?”
祝蒲迅速舔了甜筒几下。“嗯,先不告诉你。”
行,裴酲想,那我也不告诉你。
现在还是中午,他俩拐进巷子里一家麻辣香锅店吃午饭,裴酲夹啊夹,夹啊夹,最后结账有八十多块钱。
“你付钱。”裴酲说。
“什么啊,”祝蒲踹他一脚,“你不是本市四少之一吗。”
“我爸有钱又不是我有钱,”裴酲正色说,“现在我要量入为出。”
“那你他妈夹那么多肉。”
“我得多吃肉,才能保住我这一身肌肉。”裴酲露出他闪亮的牙齿,“你也要多吃肉,瘦得跟小鸡仔一样。”
“知道了妈。”
裴酲吃完了两碗饭,祝蒲还在他第一碗米饭里戳来戳去。“吃饭也像小鸡仔,”裴酲评价,“从小就这样。”
祝蒲白了他一眼,“吃饭不要说话,”接着夸张地摘下助听器塞进盒子里,“这样我就听不到你说的屁话了。”
他把一颗油汪汪的花菜放进碗里,刚要扒饭,突然像个狐獴一样伸长了脖子。
“你怎么了?”
祝蒲没有理他,像着了什么魔一样搁下饭碗往店铺外面走。裴酲和店家说了“先别收”,跟在祝蒲身后出去看,他正在门口盯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发呆。
女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面前的地上是一个自由落体后悲伤地摊在地上的冰淇淋,她手里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甜筒,身边的年轻妈妈在着急地劝。
“那个小孩的雪糕掉地上了。”祝蒲含糊不清地说,但因为声音有点大,被裴酲捂住了嘴。
“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裴酲说,“是要给人家雪上加霜吗。”
祝蒲抬手搭着裴酲捂着他的手,“我听见了很像风铃的声音,”他说,“丁泠泠,丁泠泠,有一点儿悲伤。”
裴酲能听见的只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声。
他把捂着祝蒲嘴的手放下来,拍拍他的肩,指指他的耳朵,示意他把助听器戴上。祝蒲摇摇头,“你先别急,让我再听一会儿。”
于是裴酲耐心地等了一阵,直到年轻妈妈许诺了会再买一个,牵着小女孩的手往回走了,祝蒲才抬脚回店里。
他把助听器戴上,“阿酲,我应该是听见那个小女孩悲伤的声音了。”
裴酲猜也是。“怎么突然就能听见了呢?”
他的意思是,你听见我高兴的声音很正常,大概是因为我给了你一个魔力之吻。但是路边的小女孩的悲伤,怎么就无缘无故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