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酲在画室里已经没有宿舍了,早在被大学录取的时候,他的床位就被祝蒲划给新的集训生。这次放假除了第一天回家报道一下,拿几件衣服,接下来将近一星期都住在祝蒲的水车房里。
这几天他不想去画画的时候,就会在水车房附近干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活,比如光着膀子劈柴。祝蒲的房子是有壁炉的,确实可以烧木头取暖,但问题是现在是夏天。
这么做的原因是一些来这里打卡的游客会偷偷拍他,传到社交网站上去,他闲暇时间就会搜索“水车房帅哥”来欣赏自己的英姿。
这天晚上下课以后裴酲正在屋子里吹空调玩手机,门口传来发动机的轰隆声。他打开门看,祝蒲开着一辆小皮卡回家来了。
这是周老师家里的住家阿姨麻妈妈常开的小皮卡,小时候他俩经常坐这个车陪麻妈妈到附近的市场去采购物资。
“怎么给你开了?”裴酲在门口问,“麻妈妈不用了?”
“不要了,”祝蒲说,“周老师准备给家里换辆新的,麻妈妈以后开新的。我就用亲情优惠价把它买下来。”
“亲情”说得没错的,周老师是祝蒲妈妈的亲哥,祝蒲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收留的祝蒲,全家人跟祝蒲感情都很好。这车本来是要送给祝蒲的,祝蒲坚持要买,才象征性地收了点钱。
“我靠,你以后有车开了,”裴酲大流口水,“咱们可以去自驾游!”
祝蒲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咱们’。”
他给车熄了火,拉上手刹,把车钥匙丢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裴酲,从驾驶位上跳下来。“主要是这个牌照,他们转给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是一辆很可爱的铃木carry,国内早就没有售了,但麻妈妈把它保养得很好。象牙白的平车头和圆润的驾驶舱,后面带着个一米五左右的车斗,小时候祝蒲和裴酲就坐在上面晒太阳。
“那你有了牌照,可以换其他车吗?”裴酲还是口水直流。
“你给我换?”祝蒲说,“照理来说换成小轿车是可以的……但我钱不够。你让你爸给我换一个,我给他挣多少钱了都。”
裴酲笑嘻嘻地,“我可以啊。我以后买车的时候,摇不上牌,就上你的牌照,这车就是你的。”
“我可不敢让你开我的车到处晃!”祝蒲说,“哪天你撞死人了,我进去蹲。”
眼看祝蒲要往屋里走了,裴酲连忙拦住他。“先别回去,带我在郊区兜兜风。”
“不行,我要洗澡,我都臭了。”
“带我兜风!”
“我臭了!”
祝蒲要进去,裴酲要拦,两个人手舞足蹈地打了一段太极。裴酲心里想着太文明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捉住祝蒲的两只手腕把他往车的方向推,祝蒲的后背咚一声撞在皮卡上,极其不爽,“放我去洗澡!”
“兜完风再洗,”裴酲腆着脸笑了,“不然你可以试着挣脱看看。”
祝蒲怒目圆睁,两只手攥紧了拳头在裴酲桎梏里挣扎,挣得手腕都红了,裴酲的大手像钢筋一样纹丝不动。
“绝对的实力差,”裴酲说,“理论上我能用武力逼迫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呸,”祝蒲说,“我可以使用道德和法律武器制裁你。”
“道德我没有的,”裴酲说,“暂时我也没触犯法律。”
现在裴酲突然就不是很着急要去兜风了,兜风算什么,这样钳制着祝蒲可比出去兜风有意思多了。
我好变态啊,裴酲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