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都是上下铺的四人间,祝蒲从杂物间拿了挂在门上的宿舍安排本,看来看去她只能塞进一个已经住了三个女生的房间。
带她去看的时候她却很抗拒,嗫嚅了半天才说,“我能不能一个人住啊?住刚才那个杂物间也可以……”
祝蒲一愣,“那个杂物间很小,放了床就只剩过道了,而且没有空调。”
“没关系,我可以住的。”
祝蒲想像他对待其他学生一样严厉地说几句话,最终还是心里又一崴,“行吧。我找人收拾一下这里。”
“我自己收拾就行……”
“不用,”祝蒲粲然一笑,“我有一个专门的苦力,他现在肯定很乐意做这个事儿。”
那当然就是裴酲。
裴酲收到“来四楼杂物间找我”的消息,兴奋得浮想联翩,丢下自己在乱戳的画就咚咚咚跑上来了。
一拐弯看见祝蒲和一个小女孩儿站在一块,脸迅速地掉了下来。
“什么啊,不是专门找我的。”
“哪里不是专门找你,干活我不找你找谁。”
裴酲老大不乐意地把手机揣回裤兜,“干什么活啊。”
“把这个杂物间收拾咯,”祝蒲手指一指,“再去仓库搬个一米的床垫上来。”
“就我一个人啊?”
祝蒲叉腰,“我和你一起啊。但我快到中午的时候得去批卷子,咱们快点吧。”
“那她呢?”裴酲用下巴指指小满。
“她是我妹,随便帮帮忙得了。”
说着他就拉着裴酲往楼下跑。“什么你妹啊?”
“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说,”裴酲老大不情愿的,“什么她就你妹妹了?远房亲戚吗?”
“你就当作是我舅收留的吧。”祝蒲说,“她挺可怜的。”
“我靠,我也挺可怜的,你也收留收留我呗。”
祝蒲白他一眼,递给他一个水桶一个拖把外加一块抹布,也给自己搞了一套一样的,装上水一起往楼上走。
“你就当作是我妹吧,”祝蒲说,“她爸是个酒鬼还家暴,哥哥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她还咬手指呢。你说手指疼得要死怎么拿笔画画。”
“哎哟,”裴酲揶揄,“是周太太怀孕还是你怀孕呀,突然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祝蒲一把把抹布扣在了裴酲脑袋上,“你狗嘴里能吐出点好话不。”
他俩先是把杂物间的东西都清出来,其实都是一些不要的东西,比如祝蒲小时候的旧单车,被白蚁啃噬得已经站不住的书架,还有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已经发霉的素描纸。
倒是有一个塑料小柜子可以给小满当床头柜。
小满负责擦窗户和墙,祝蒲和裴酲一遍遍换水,一遍遍拖地,热得满头大汗。
“你真的要住这里吗?”裴酲问,“我住你这里我得热死。”
小满没理他。
最后过一遍水,这杂物间终于少了些灰尘和霉味,祝蒲和裴酲又去搬了床垫来。
裴酲已经热得不想说话了。他更高点,肩上的重量多,而且本来就不耐热,现在更是被折腾得无话可说。
“那个,小满还有一个行李箱……”
“……白祝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