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长淄使臣正在官道旁的树荫里歇息。
一阵马蹄声轰鸣而来,如雷声阵阵。
众人好奇地探头往去,炎炎烈日下,几匹高大的乌色骏马正沿道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金色沙尘,迷了人的视线。
他们掩着口鼻,细细一瞧,在打头那人的身上见到了独属晟国皇家的标识。
众人脸色微变,连忙起身相迎。
领头人翻身下马,阔步走到众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幅画,目光细细打量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这位兄弟,这是出了何事?”长淄使臣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惴惴不安,他们可惹不起晟国啊。
领头人道:“奉陛下之命找一个人,长淄此次随行使臣都在这儿了吗?想清楚了回答。若有隐瞒,大人是知道后果的。”
长淄使臣冷汗涔涔:“所有人都在这儿,绝不敢有任何欺瞒。”
领头人又瞧了瞧他们,仔细确认之后,冷声道:“这里没有,走!”
乌色骏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长淄使臣软了腿,望向那行人的背影,靠在树上抬袖擦着额头汗水。
究竟是谁得罪了晟皇?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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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庭时听着飞龙卫禀告,淡淡“嗯”了一声。
果然没那么轻易找到他。
难道真是渝国之人?骆庭时心头蓦地出现一道纤细身影,是他吗?
不对,陆景的眼睛不长这样。
骆庭时眯了眯眼,起身朝着连春殿的方向缓步而行。
夜已深。
又是一个晦暗无光的晚上,如同那夜。
骆庭时推门而入,连日来,他夜夜都会做梦,梦中皆是同一个场景。
在梦里,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一边亲吻,一边扯着对方衣裳,掉落的衣衫从门口一路散至床榻旁。
骆庭时循着记忆,抬脚迈到床前。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床帐里,两个交叠纠缠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
定定瞧了片刻,骆庭时抬手,慢条斯理解开腰带上的玉扣。指尖忽感到别样触感,他垂眸望去。
一只白色石头雕刻的小猫坠在腰间。
怎么把它带上了?
这只小猫坠子是儿时他去渝国时,虞止送给他的。小猫坠子跟他其他配饰放在一起,晨起更衣时他正在想事情,恐怕是无意间挂在腰带上的。
骆庭时指腹摩挲着小猫脑袋,唇角微弯。
他伸指去解小猫石坠,绳结刚被打开,不料小猫坠子猛然坠地。
骨碌碌滚到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