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张太医送来了龙息丹,服此药者经脉封闭,内力消融,如龙搁浅滩,再强的高手也会化为寻常人。
龙息丹乃张氏独门秘方,想要解除丹药禁制,唯有服下秘制解药。
虞止亲眼看着骆庭时服下龙息丹,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方才之事,他还是气得牙痒,瞪了骆庭时一眼。骆庭时察觉到虞止的目光,回过头来,牵了牵唇角,眉眼间泛起温和笑意。面上霜色尽褪,跟往日大相径庭。
张太医瞧见两人的眉眼官司,在心中嘀咕,这两人看着不太对劲啊。
不过,观陛下的模样,想必他们昨夜并未交。欢。
张太医暗暗发愁。
他知道陛下很为难,被十分厌恶的敌国皇帝压在身下弄,陛下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可两个孩子等不得啊。
张太医恨不得压着两个人去床上做,可他没那个胆子,只能干着急。
唉……
风过竹帘,捎来几分残荷清香。
虞止看向两人:“朕想出去走走。”
骆庭时瞧了瞧外头天色,云幕低垂,天光似水,不时有凉风度庭而来,散去往日燥热,是个宜人的好天气。
他笑道:“我陪你去。”
帝王出行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几个随行护卫,张太医在旁伴驾,以防不测。
虞止身着白色广袖衫,一条云白丝绦松松系在腰间,微微鼓起的肚子被藏在其中,若不细瞧,定然不会察觉到什么。
古越虽是边境,却并非那苦寒之地,相反,此处物阜民丰,老百姓日子过得很不错。城内店肆林立,摊贩云集,各种吆喝混着车马行人的声音,热闹得很。
前几日,全城戒严时那紧张肃穆的气氛已消散无踪,日子还是照常过。
虞止环视着这市井烟火,眉目含笑,目光回到近处,瞟了一眼与他并肩而行的男人,压低声音:“若你攻了城,今日这景象便再也看不到了。”
骆庭时:“天下分久必合,渝晟两国已并立数百年,迟早会再归一统。”
虞止:“或许吧,但那不是此时。骆庭时,只要我在位,你便休想挑起战火。”
骆庭时低低笑了一声,眸中射出精光:“你拿什么阻止我?倘若我铁了心要攻渝,就算你有我的孩子又如何?朕还怕没子嗣吗?”
“可你还是退兵了。”虞止平静地指出这一事实。
“是啊!”骆庭时喟叹一声,“朕是为了你。”
虞止嗤笑:“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了,骆庭时。”
骆庭时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一行人沿着长街而行,踏出城门,向城郊走去。正是夏末丰收之际,田野之上一片金黄,麦穗沉甸甸垂下,农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割麦子。
虞止心头一动,扭头看向骆庭时:“朕想好要如何惩戒你了。”
他大手一挥:“你去帮他们割麦子。”
骆庭时微讶,没想到迎来的竟是这种惩戒。他深深看了虞止一眼,走下田埂,靠近不远处一个农夫。两人简单交谈几句,农夫向骆庭时示范了一遍,将手中镰刀给他。
虞止立在田头,目光停在骆庭时身上。
骆庭时起先不太熟练,割了几株小麦后渐入佳境,须臾之间,田埂处堆了一排小麦。农夫将那小麦扎成几大捆,背着两捆沿着小径朝村里走去。
“你们也去帮忙吧。”虞止吩咐身旁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