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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别这么老套（第2页）

帝千殇不紧不慢：“哦，你说说。”

他只好信口胡诌，道：“你往书里注灵力试试？”

帝千殇真就照做，指尖朝书封一点，书页骤然绽出刺目强光。空气中缓缓流动的灵气瞬间变得汹涌澎湃，争先恐后拧成一股激流，直直撞入书中。

……能不能别这么老套？？

二人皆是猝不及防，体内灵力竟也被一缕缕抽出，卷进那道光芒之中。书案、茶几与床榻在眼前摇曳，仿佛隔着层涟漪。空间扭曲融化，色彩剥离，最终天旋地转。

【当当当当！恭喜贺公子解锁隐藏任务！】

伍贰零兴高采烈连放三个礼炮，把贺任之震得抖了三下。他头晕目眩，只觉得四肢绵软，溪流一般淌入漩涡。

【请公子再接再厉，努力苟下去哦～】

——咚。

他的意识沉进水底。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拖长，由一柄剑一点一点碾碎，一滴一滴落在他手上。

直到那几滴液体落在衣襟，他才隐约听见天在下雨，雨声淅沥如泣。

灵脉内的感觉很异样，灵力不像往常那般流转，他却觉得格外舒畅，似乎天生就该如此。

意识在虚无中继续漂浮，无数混沌的情绪如万千根银针刺入识海。

走马灯似的，他看见幼时帝千殇牵着他的手走过石阶。那条石阶很长很长，几乎通天，是去长生峰的路。

他看见他们为辩论“大道”之意争执不下，搅得整堂早课如闹市，被帝和光一人一只耳朵揪回了灵鹤殿。

他看见他们渐行渐远，帝千殇一步步走到名门正派的人群里去，他一步步往回退，此去经年。

他最后看见帝千殇倒在他怀里，躯体还是温热的，心口插着那柄他随手夺来的剑。鲜血融进雨水，慢慢地绕进断壁残垣。

心中的情绪太多太杂，彼此冲撞撕扯，充在他的胸腔，企图将这具身体据为己有。

前世的碎片在啃食他。

贺任之觉得不该是这样，他没道理在走马灯里想这些。大概是前世的那个贺任之太过执着，要为一样东西一直追到今生的记忆里。

他奋力想把眼睛睁开，朦胧间看见一团光在黑暗里静静燃烧。

那团光越晃越亮，越晃越大，最终掀开了眼睑。

他抬眸，第一眼便看见帝千殇的脸。这张脸很苍白，眉间一点鲜红的朱砂痣，像血一样刺目。

怔怔地凝了许久，他才辨出眼前的是这一世的帝千殇，还没有与他分道扬镳，胸口装着一颗鲜活的、正在跳动的心脏。

他松了口气，一时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帝千殇瞪着他皱起眉：“脑袋坏了？”

后方传来两声轻笑。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有趣。”

室内熏着檀香，四面挂了山水画，错落地摆着嵌玉家具。贺任之环视一周，这才清醒过来，识海里的痛楚也褪去了。

【太好啦公子，隐藏任务顺利完成啦！】伍贰零一下跳出来，把账户余额怼到他脸上，【公子你看，50积分已经到账了哦～】

“账户余额：25点”如同一座大山耸立在他面前。贺任之几乎要喜极而泣，想起屋里还有其他人，急匆匆往帝千殇身后望。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玉雕圆桌旁，右侧的男子穿着红衣，垂着双桃花眸自顾自喝茶。一位青年坐在中间，正拿红衣男子的白发编辫子。左侧面色冷淡的女子捏了一只白瓷杯，漫不经心地摇着，身上的道袍是淡水色，与屋内陈设很是搭调。

那女子正是已经失踪的顾识寒。

贺任之还以为自己终于被什么重生不重生的逼疯了，眼前众人却不似幻觉。他哆哆嗦嗦，冲红衣男子道：“师、师师尊？”

帝和光弯着眼应了一句。贺任之又毕恭毕敬地朝左边一鞠躬，半抬着头，声音虚浮，道：“顾……门主……？”

顾识寒也“嗯”一声，瞥他一眼，仍然拿目光瞅着杯子。

中间那个青年指向自己，还是笑吟吟的：“我呢？”

“能认得你就怪了。”帝和光白他一眼，对贺任之道，“这是你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