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空尚残留着一抹未褪尽的靛蓝,几缕金线刺破云层。
屋外传来张伯恭敬的敲门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该起身准备朝会了。”
姜青麟自一片温软包围中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明,昨夜那场情欲汹涌的“三人同眠”便涌入脑海。
他定了定神,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知道了,张伯,稍候片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门扉。
他缓缓侧首,看向身侧。
只见姜芷与李清秋竟都已醒来,两人一左一右,隔着中间的他,正狠狠瞪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姜青麟头皮一麻,顿觉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棘手。
他干笑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头。
权衡片刻,他决定先解姜芷的穴道。
指尖凝聚一丝气劲,迅捷点在她几处大穴上——解开李清秋的?
现在?
他还没活够呢!
万一这魔女小姨暴起,加上姑姑的冷刀子,这听涛苑怕是要被掀翻。
穴道甫一解开,姜芷便猛地坐起,动作牵扯到腿心深处的酸痛,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她冷着脸,看也不看姜青麟和李清秋,掀开锦被便要下床。
然而,脚刚沾地,初承雨露的身体便是一阵酸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一抹羞窘的红霞瞬间染上她清冷的耳根,她猛地回头,狠狠剜了姜青麟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控诉。
她的储物法宝遗落在昨夜那间“战场”厢房。
目光扫过室内,最终落在李清秋那只放在桌案上的、精致华美的储物匣上。
她抿着唇走过去,打开匣盖。
里面琳琅满目,尽是些流光软烟罗、繁复的蕾丝内衣、近乎透明的冰蚕丝袜、以及样式大胆得令人咋舌的亵衣……色彩鲜艳,款式妖娆,与她素日清冷孤绝的气质格格不入。
姜芷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冷冷地扫了榻上正用眼神“凌迟”姜青麟的李清秋一眼:“尽是不知羞耻之物!”她强忍着不适,在那堆“妖物”中翻拣半天,才勉强寻出一件相对素净、质地厚实些的月白锦缎长袍。
她将长袍裹在身上,腰带系得一丝不苟,严严实实地将脖颈以下全部遮掩,仿佛披上了一层冰冷的铠甲。
做完这一切,她才再次转向姜青麟,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的真气冲突,如何了?”目光却刻意避开了李清秋的方向。
姜青麟立刻挺直腰板,脸上轻笑,拍了拍胸口:“姑姑放心!昨夜得您‘倾力相助’,阴阳调和,已无后碍!”他刻意加重了“倾力相助”四字,眼神暧昧地在姜芷依旧泛红的耳根处流连。
“你……!”姜芷被他这直白露骨的话语和眼神臊得脸颊飞红。
她飞快地又瞥了一眼李清秋,果然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再也无法待下去,几乎是逃也似地丢下一句:“无事便好!我回长乐宫了!”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清冷的霜影,带着一丝慌乱踉跄,迅速消失在门外。
直到那抹霜色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姜青麟才长长地、真正地松了口气,感觉悬在头顶的利剑暂时移开。
他这才转回头,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望向里侧依旧被点着穴、只能用眼神表达滔天愤怒和委屈的李清秋。
“小姨,消消气,消消气……”他一边赔笑,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李清秋立刻翻身坐起,利落地掀被下床,看也不看姜青麟,径直走向散落在地的衣物——那件月白色的流光软烟罗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