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伏在雕花橡木桌前,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母亲安排的《高阶魔药调配》论文还差三英寸,而窗外的月光已悄然爬上她的手腕,映出一道淡银色的痕迹。
“复仇……”
耳畔的低语如冷风掠过,加文的笔尖蓦然顿住,墨水在纸上洇开一片深蓝。
(又来了。)
她闭了闭眼,指尖轻轻抚过右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疤痕,是「加文」第一次与她对话时,她无意识掐出的血痕。
“你不用休息嘛。”她对着空气轻声道,嘴角勾起一丝疲惫的弧度。
「加文」的存在像一缕雾气,时而凝聚,时而消散。
她的声音总在深夜最安静时浮现,带着腐朽的甜腻,如同地窖里陈年的毒酒;她的记忆偶尔会闯入加文的梦境——绿光、尖叫、母亲崩溃的哭声;她的恨意如同附骨之疽,却又虚弱得可怜,连一句完整的诅咒都拼凑不全。
(“你抢了我的身体……就应该继承我的恨……”)
加文放下羽毛笔,从抽屉深处取出一面银镜——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镜面早已斑驳,却仍能照出灵魂的残影。
“聊聊?”她对着镜中的虚影低语。
镜面泛起涟漪,一张与她一模一样却苍白如鬼的脸缓缓浮现,墨绿眼睛里翻涌着扭曲的情绪。
「加文」冷笑:“怎么,终于肯面对我了?”
“开学前,我们得达成共识。”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你恨伏地魔,我也恨。但赫敏——”
「加文」突然暴怒,镜面剧烈震颤:“别用她的名字麻痹自己!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战争会来,死人会更多……”
加文扣上镜子深呼吸。
几秒后,她再次打开镜盖,「加文」已经平静下来,眼神却更加阴郁。
加文直视着她,“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的记忆,那是命运,但我会尽量的……。”
镜中的「加文」沉默良久,突然笑了。
“好啊。”她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与加文的几乎重合。
「加文」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像叹息,像诅咒:“你终究会明白……我们都只是棋局里的卒子。”
加文手边是赫敏的来信,羊皮纸的边缘微微卷起,那是被她反复翻阅留下的痕迹。
信上的字迹工整又不失俏皮,每一笔都仿佛带着赫敏的温度。
加文轻轻抚摸着信上的字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这封信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驱散了「加文」带来的阴霾。
她知道,无论未来面对怎样的危险和挑战,赫敏都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哪怕如「加文」所说,她们是棋局里的卒子。
但她也会为了守护赫敏,努力在这盘棋局中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改写命运既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