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幻象如摄神取念:病床上苍白的自己正翻开《魔法石》,枯瘦指尖反复描摹"赫敏·格兰杰"的印刷字痕,监护仪的电子音与翻页声重叠成安魂曲。
"如此甜美的执念。。。"分院帽的轻笑震落陈年灰尘,"蛇巢才是你的归属!"
"斯莱特林!"
银绿长桌的掌声像冰锥坠地,加文摘下帽子时,耳坠的绿宝石恰巧将一束光折射向格兰芬多长桌。那道光斑滑过赫敏的眉心,照亮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失落,比冬日的夜晚更令人心寒。
在纯血礼仪允许的范围内,加文用指甲在掌心刻下新月形伤痕。痛,但是她唯一被应允的叛逆。
斯内普的漆黑眼眸如摄魂怪掠过加文,在她与赫敏之间停顿半秒,邓布利多的半月眼镜反着光,遮住了蓝眼睛里闪过的思索。
当麦格教授念出下一个名字时,海格用猎犬大的手帕擤了擤鼻子——那上面还沾着夜骐的羽毛。
加文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最边缘,银绿交织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暗影。邓布利多的祝词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湖水,马尔福的讥讽如同蚊蝇嗡鸣,甚至还母亲传来的叮嘱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剥开一颗柠檬雪宝,机械地将糖果送入口中。酸涩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却盖不过喉咙深处泛起的苦涩。
那个眼神
赫敏最后望向她的目光,像一束骤然熄灭的星光。失望,困惑,或许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刺痛——加文宁愿那里面盛满的是愤怒,至少愤怒是炽热的,而非此刻盘踞在她胸口、冰冷如蛇的窒闷。
她捏碎了第二颗糖果的玻璃糖纸。
"斯拉格霍恩,"德拉科拖着长腔凑近,苍白的指尖敲了敲她面前的银质高脚杯,"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在分院时犹豫了整整一分钟,恐怕会骑着扫帚飞进来——"
"闭嘴,马尔福。"加文的声音很轻,却让长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她的槭木魔杖在袖中微微发烫,杖柄的金色纹路如血管般搏动。
晚宴的喧嚣继续流淌,家养小精灵们奉上一道道精致的餐点,但加文只盯着自己盘中的食物——它们被切割成完美的几何形状,却一口未动。
她应该去找赫敏
这个念头像火星般烫了她一下,解释什么?"我确实属于斯莱特林,但我不是他们?"还是坦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会被分到格兰芬多,而我依然选择了靠近你?"
加文突然站起身,长袍带翻了南瓜汁,深橙色的液体在雪白桌布上蔓延,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去哪儿?"潘西·帕金森尖声问道。
"呼吸。"
她穿过嘈杂的礼堂,槭木魔杖在掌心发烫。当路过格兰芬多长桌时,她用余光捕捉到那抹熟悉的棕发——赫敏正被韦斯莱双子逗笑,脸颊因为南瓜汁而泛起红晕。
加文加快脚步,却在门厅阴影处猛地停住。
赫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晰得如同命运敲响的钟声:
"你忘了你的书。"
加文转身,看见赫敏抱着那本《魔药材料特性记录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烛光为她蓬松的鬈发镀上金边,像秋日里最后一株倔强燃烧的蒲公英。
"我以为你会。。。"赫敏抿了抿嘴唇,"和我道别。"
魔杖的震动突然变得剧烈,加文感到有千言万语在胸腔翻涌。关于穿越,关于病床,关于那个在绝望中给予她希望的、书本里的女孩。
最终她只是接过书本,指尖不小心擦过赫敏的手背。
加文在赫敏离开后轻声说,"你的眼睛比礼堂的星空顶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