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汁水用来焖饭,主打一个一点也不能浪费。
过了一段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辛川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和粮食。
黑熊精已经迫不及待的自己拿了昨天的已经能称为盆的大碗,它没去后院,而是一屁股端坐在在灶台不远处的旁边等投喂,看来也是不畏火了。
辛川知道熊的饭量大,萝卜烧兔只留下够吃的量,剩下的全倒给了黑熊。
趁着熊哥正‘吧唧吧唧’的在那里进食,辛川挑了个粗壮的柴火,将灶坑里的叫花兔全都扒拉了出来。
外面的泥巴已经完全干燥开裂,里面的叶子透着些黄绿色的焦糊。
怀着里面是糊了还是没熟的忐忑,辛川用柴火棒敲碎了黄泥外壳,烫人的蒸汽争先恐后的从眼前飘散。
等滚烫的蒸汽散一散,辛川拿起旁边的钝刀,豁开了裹着的树叶,诱人的香料加上兔肉蛋白质的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茅屋!
兔肉有的地方已经焦了,但并不影响食用,反而散发出异常强烈的香气。
一旁原本再吃萝卜炖兔的黑熊精已经忘记了进食,留着口水看着辛川正在拆解的叫花兔。
辛川仔细给它挑出了兔肉放到了萝卜炖兔的碗里,黑熊精也顾不得烫了,迫不及待用舌头将叫花兔卷进嘴里,毛脸上满是幸福。
见状,辛川将剩下的叫花兔给它分了一多半,自己留了个兔腿和一碗萝卜炖兔,没一会儿,锅里的米饭终于熟了,一大锅带着酱汁香味的焖饭,辛川先给黑熊精盛了满满一碗,才给自己盛了用饭。
一顿饭给一人一熊吃得昏天黑地,灵魂已被抽走,坐在厨房里发饭晕发了好一会儿。
五只兔子一只没剩,焖饭还剩一口,辛川看完了之后哭笑不得,本想着晚上或者明早还能吃一顿,这下看来,没戏。
不如下午腌点萝卜的咸菜吧,这样一来早饭便只煮个粥就可以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一硕长的人影斜斜映进了屋里。
辛川被吓了一大跳,旁边的黑熊精已经人立而起,将辛川挡在身后,面向外面。
被黑熊精保护在身后,辛川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低沉的吼声在喉咙间蓄势待发。
外面的人‘嗷’的一嗓子没了动静,等辛川从黑熊身后探出头去看,就见那人倒在他家门前。
这人可不兴死在这儿啊!
见大事不太妙,辛川拍了拍黑熊精:“熊哥,你先后院避一避,有危险我会喊。”
黑熊精大概也觉得能被自己吓躺下的人没什么威胁,四肢着地,从厨房后门挤了去了后院。
辛川赶忙上前,伸手探了探对方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一息尚存。
“没死就好……”辛川拍拍自己胸口,回去从水缸里取了些水,给那人缓缓喂下。
这名突然出现的生人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好,布衣上多处出现被抓伤的痕迹,破口处还沾着血。
脸上和手背均擦破了皮,束髻的小巾也半挂在头上,看起来非常的狼狈不堪。
辛川皱着眉头又喂了对方一些清水,又过了半晌,人才逐渐清醒过来。
那人看见辛川的第一眼是就着躺着的姿势飞速蹭着后退,同时抻着脖子去看辛川的背后,没看见那吓人的黑煞神,才敢放松下来。
“兄台莫怕,我已将那只黑熊赶走了。”辛川温声宽慰,“兄台突然造访此处是……”
“恩人啊!”那小厮跪着爬向辛川,对他连连扣头,“您既然能赶走那黑煞神,也烦请救救我们啊!”
辛川见着小厮底气十足,举手投足也颇为活泛,想来没伤着重要地方,松了口气后问他:“救你们又是如何说?”
那小厮一骨碌站了起来,惶惶然也忘记礼数,抓着辛川的手臂交集的说:“小的是行商万重寅,万老爷家的小厮,回程途中遇妖怪袭击,死伤惨重,不但货物全丢,行车散架,万老爷更是伤了腿,逃到此处才甩开那些妖怪,劳烦恩人借辆板车,让我家老爷在此地借住几日,养好伤之后,再离开,当然,咱们也不白住,会付给恩人银钱的。”
从钱永贵那里拉来的板车就停在后院,见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辛川便没什么犹豫,答应下来。
只是熊兄还在后头待着,辛川便说:“活命要紧,先住下养伤再说。板车就在后院,这位小兄弟先在此等候片刻。”
说完,他便转身穿过屋堂绕去到后院,与熊兄交代一番,让它先找地方藏匿身形,有外人在时,先不要露面,这才拉着板车绕到前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