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莲时没和别人如此正式地会晤过,也怯怯伸出右手,握了握:“您是琴魔老师吧。”
“我是什么?”琴魔微微皱眉。
傅莲时为难道:“您是什么?”
琴魔说:“我叫秦先。”
傅莲时一怔:“琴仙,也挺威风的,比较正派。”
秦先无奈道:“秦,秦岭,秦朝的秦,先锋的先。”曲君又大笑,秦先说:“就知道是你搞鬼。”
秦先拉开琴包,拿出贝斯,问:“哪里坏了?”曲君道:“拾音器坏了吧。”
“要不是给他修琴,”秦先又说,“你是不是懒得来看我了。”
“哪有的事,”曲君辩解道,“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傅莲时听他们叙旧,自己插不上话,默默坐在一边。看出他局促,曲君贴过来,低声说:“不好玩儿?”
傅莲时摇摇头,又点点头。曲君故意问:“我不好玩,还是这儿不好玩?”
其实傅莲时挺感激他能和自己说话,但还是说道:“你不好玩。”
“好嘛,这么倔,”曲君起身说,“我要回去拿东西,给秦先的礼物,忘带出来了。你在这儿等着。”
傅莲时叫道:“曲老板!”想要跟上去。曲君挥挥手,已经几步跑到楼下去了。
“别管他,”秦先道,“我还要问你呢。这把琴砸到哪了?”
傅莲时只好坐回去,指了琴身几个位置。
秦先拿来螺丝刀,拧开拾音器的盖板:“磁铁掉下来了,这个好修。”
说完这句话,秦先不再搭理他,气氛尴尬极了。傅莲时不好意思开口,东张西望地看来看去。
这间屋子墙上、门上,从头到脚地贴了一层隔音材料,防止扰民。在隔音材料之上,又粘着不少照片,都是秦先和别人的合照。
傅莲时看最底下一排,认出好几个当红歌星,想来他们合作过。再往上看看,每张照片人数变多,五个人、六个人,是秦先和乐队一起拍的。傅莲时认出小五,甚至认出关宁。
“啊!”傅莲时叫了一声,“这是卫真哥!”
“我给别人作曲编曲,完了就拍一张,”秦先停下手里的活,“我觉得写得好的,就把照片贴在高处,写得不好贴低处,你别对外说。”
他和秦先也才认识五分钟。傅莲时暗自腹诽,大约丈量了一下,卫真这张相片在中间偏上位置,看来不算秦先的得意之作。
“小卫这张,”秦先说,“是我给昆虫编曲的《顺流而下》。不过不是最后贝斯独奏的版本。”
“那、那,”傅莲时话都不会说了,“飞蛾在么?”
秦先抬起头,审慎地打量傅莲时。傅莲时解释道:“就是昆虫乐队的贝斯手。”
“刚好不在,”秦先收回目光,“中间小卫,你认得了。左边是小马……蚂蚁,右边‘尺蠖’,他姓氏挺不寻常的,姓迟。”
“哦!”傅莲时恍然道,“那飞蛾应该有个飞字。”
秦先不吭声。傅莲时自顾自说:“王菲?”又说:“杨雪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