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君才安慰完小五,又七手八脚安慰傅莲时。接着小五喝醉了,主唱也不省人事。一顿晚餐吃得兵荒马乱,曲君头都要炸了。
忙到半夜十二点,曲君说:“再闹下去,小五也不用走了。明天车票直接作废。”
关宁天亮还要上班,起身告辞。主唱吐过一轮,神志慢慢清醒,也自己走回家。而小五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曲君将小五拖回床上,定好明早闹钟。傅莲时见他如此贴心,又感到很不好意思,乖觉地洗了碗筷。
桌面收拾干净,曲君说:“咱走,关灯吧。”
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秦先栽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原来秦先喝得特别多,只是他喝醉了不作声,跟块石头一样不哭不闹,曲君都把他给忘了。
曲君哭笑不得,说:“你怎么喝那么多?”
秦先勉强眨眨眼,又闭目养神。曲君知道他尚未醉死,放下心来,和傅莲时一左一右地搀他回去。
走到外面大路,风一吹,秦先醒过来说:“这路怎么是软的?”
曲君道:“太丢人了,喝那么多,像小孩一样。”
“你不懂,”秦先说道,“我有心事,就想喝几口。”
曲君不答,秦先问:“曲君,是你吗?”
曲君无奈道:“是我。”秦先说:“这事儿我谁都不说,就敢告诉你一个人。”
“可不是咱一个人扶着您。”曲君说。
傅莲时很是尴尬,但他要是松开秦先,秦先就得摔倒了。
秦先扭过头,打量一会傅莲时,说:“这事儿就是,我估计也快走了。”
曲君不响,秦先说:“你不问问为什么?不好奇?”
“无所谓,”曲君淡淡说,“最后不还是走么。”裙陆吧寺8⑧捂伊㈤6
“我写不出来曲子了,编曲作曲,都不行。”秦先道。
傅莲时一惊,拉着他的手劲大了一点,秦先叫道:“你别掐我!”接着说:“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接活儿,越歇息越写不出来。写流行歌,我觉得写它有什么意义?写我自己的东西,我觉得没有人听的,写它有什么意义?”
“不是这样的。”傅莲时忍不住插话。
“我知道,”秦先不耐烦道,“但是总这么想,一个音都写不出来。这是心魔。我不能不写歌的,我好痛苦。”
曲君说:“昨天编那一首,《做梦》,不还好好儿的么。”秦先道:“那首不一样。那首我早在心里编好了,作弊来的,换一首就不行。”
曲君一乐:“那要有人现在找你比赛,你就输了。傅莲时,想不想做北京第一贝斯手,做琴魔?”
傅莲时连忙撇清关系,说:“我一早输给小五过,也没比赢余波,做不了琴魔了。”
把秦先抬回家,十二点四十分。最后一盏灯光熄灭,最后一个音符也尘埃落定。夜色像个不透气的餐盘盖,宴席结束,一下就把艺术村合在里面。
曲君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傅莲时转过来看他,曲君说:“没事儿,今天太闹腾了。”
“曲君哥。”傅莲时轻轻叫了一声。
曲君说:“还以为你永永远远不要原谅我了呢。”傅莲时摇摇头,曲君说:“开玩笑的。”
“我觉得你特别好。”傅莲时说。
“今天才觉得?”
“以前也觉得。”傅莲时说。
曲君反倒不能坦然接受赞美,把头别过一边,假装看树。傅莲时感觉挺好玩,又叫了一声:“曲君哥。”
曲君说:“嗯?”傅莲时道:“别人放弃音乐,会让你难过么?”
“不会吧,”曲君说,“不知道。”
“曲君哥,我不会让你难过的。”傅莲时保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