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至碧水中间,两?岸无行人。
唐朗月用?一只手撑起头,看向琏增,惊讶于如今的琏增看向他的眼神,竟一如少?年时的热烈憧憬。
如斯演技,自愧弗如。
唐朗月冷笑,“好啊,你今日跟我说明白?。兖州之战,我早说水攻凶险,你为何不听?白?白?葬送了一城百姓!”
琏增一叹。“两?军交战岂能由妇人之仁,如此良机我怎能延误。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城百姓换千秋霸业,二者相权,月儿会选哪个?”
“你这是偷换概念!”唐朗月早就跟琏增为此辩论多次,琏增从无悔过之意。
但已成定局,唐朗月气是气,也无法改变。
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以?后成了个妖僧!若不是对他的本性早有了解,唐朗月就真?被他面?对他时热诚真?挚的表象骗了。
也不知道这杀神日后怎么又皈依佛门?了,一身煞气不知哪个庙收他!
琏增此行的主要目的,不只是为劝降,还?是为了哄好他家仙人。
“我近日同?严文?书学了丹青,待我学成后为你画像,让所有人都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位画中仙。”
唐朗月神色恹恹,歪着头,看上去?并不感兴趣。
“你都好几天没正眼看我了,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消气?”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唐朗月懒懒掀开眼皮,用?脚勾起琏增的衣服下摆,“什么都答应?”
“嗯,什么都答应。”
唐朗月轻笑一声?,“好啊,那你现在把衣服脱|光,跪在我面?前向我赔罪,我再考虑原谅你。”
本是一句气话。
然而,只见琏增分外利落地解开衣带,中衣里衣簌簌落地,露出柔韧结实的躯体,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经过战火淬炼,如刀削斧凿般精炼深刻。在湖光天色之下,那蜜色的躯体上的每一寸线条,每一道伤痕,都纤毫毕现地展现在唐朗月面?前。
在裘裤落下时,唐朗月瞪圆了双眼,艰难地将目光从那东西上移开。
琏增也不多话,赤|条条地站在行舟上,坦荡荡地向唐朗月走近,行云流水地跪了下去?。
“月儿,别气了好吗?”
唐朗月腾地站起,气得?发笑,说话都冒着凉风,“要是被哪个人看见,你就身败名裂了知道吗?”
“那又如何,月儿何时消气,我就何时站起来。”
两?人对峙,无人撑舟,就任小舟这么随波飘着。
不知多久,唐朗月闷闷道:“江上风冷,你把衣服穿上。”
琏增方才?展颜穿衣,但才?披上里衣,他的动作就停住了,“我想我抱抱你,可以?吗?”
“你知道你碰不到我……”
但当唐朗月看向琏增满溢着慕濡和渴望的双眼时,唐朗月噤声?,默默让琏增虚环住自己。
两?人不知拥抱了多久,听琏增俯在他耳边,低低道:“月儿,我要何时才?能娶你?”
唐朗月看了他半晌,缓缓弯起唇角。
“你说错了,分明是我要娶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娶我了?我身为仙人,怎可能屈居人下?”
琏增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迷茫。
“听闻凡人女子?嫁娶,要亲手为自己绣嫁衣,你什么时候把嫁衣绣好,我们就什么时候拜天地。”
“月儿……你这太?为难我了。”琏增仰头看着笑眯眯的唐朗月,面?露难色。
唐朗月笑得?越发灿烂,“丹青都学了,区区刺绣女红,想必也难不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