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病狗被亲生父母养得太好,太像一阵刺痛黑暗沼泽里丑陋怪物的光。
刘潮生真厌恶那双琥珀似的棕色眼睛,里面虽然有自己,但也有无数东西。
甚至世界上一草一木,都被病狗珍爱。
刘潮生真想不通,导致他时常脸色难看,跟病狗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在树下翻看那些无聊的著作。
不过稍微悦耳的是病狗念诗时的声音,虽然病的气息奄奄,但的确成绩名列前茅。
他在刘潮生耳边轻声念着长诗的最后一句。
“我要从那些女人那里夺回你,你要屏住呼吸。”
8
刘潮生越长大越讨厌贺梦江,为什么逐渐比他高半个头,为什么上学收到的情书堆积如山,为什么挂在脖子上的平安扣依旧不肯送给他……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累计,刘潮生讨厌贺梦江到好多个夜晚睡在人怀里,梦里都在想怎么欺负这只病狗。
是哥哥,是宠物,更是他养的病狗。
刘潮生撕毁掉那些情书,命令贺梦江一星期不准去上课,他独自去问季誉,“怎么样才能让他听话?”
季誉懒得回答,指了指草地上的野马笑而不语,最烈性的马从内蒙古运回来,驯服后成为豢养在城市郊区的观赏物——囚禁,豢养,不服气时用马鞭,打完再投喂最金贵的饲料。
一巴掌后一个蜜枣,屡试不爽,刘潮生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
他捡起马鞭后想象打在病狗苍白的身体上,红痕一定清晰。
算了。
实在太疼,刘潮生知道挥出去的鞭子公平,疼痛也在自己掌心。
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刘潮生假装梦魇躲进贺梦江怀里,用手扯开衣服,男人因手术留下疤痕的胸膛裸露出,有些骇人,缝针后留下的痕迹,他用虎牙在上面咬出更多暧昧的吮吸物,牙印。
刘潮生边咬边流出眼泪,声音发颤一遍又一遍问,“当时疼吗?”
“不疼。”贺梦江惊慌失措像对待易碎品般轻轻抱起刘潮生,哄着惯着,手细细擦拭掉那些眼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刘潮生在他怀里哽咽,用哭腔蛮不讲理说着,“因为我替你疼了。”
“哥,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让你感觉到疼,那我一定一定比你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