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就是如此,邵文勋得知了此事之后大怒,痛骂程定安‘禽兽不如’‘视人命当儿戏’‘有辱祖宗家风’又在朝堂上当众参奏了长平侯,指责他纵容儿子胡闹,生而不教,才会让儿子这样猖狂。
长平侯一介武将,家里的爵位轮到他的时候已经只有差不多一个空壳子了。
他自己是担不起实职的,没法子跟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那样上战场去杀敌或是镇守边疆,勉勉强强在金吾卫当了个副指挥使,那还是因为他跟圣上有少年的情分,圣上开恩。
论嘴皮子,他怎么会是邵文勋的对手?
再说论亲近,他也亲近不过人家的亲戚关系啊。
而且这事儿,怎么看都是程定安做的太过分了,说他一句草菅人命并不为过,长平侯当即就被骂的哑口无言,圣上大怒,跟着狠狠责骂了他几句,让他回去好好管束儿子,还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让他闭门思过。
长平侯气疯了,回了家就四处拿人要找到程定安来打死。
吴山把前因后果一说,苏杏璇就抬起头看了看仍旧不急不慢的程定安,心里对于他的冷酷无情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狼,他好像没有寻常人该有的感情,做一切的事都只为了开心,只为了自己能够达成目的。
不过她不怕。
老天既然让她通过梦境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就说明老天对她原本就是偏爱的。
程定安是可怕,但是利用的好的话,那就是斩向苏家和贺家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吴山急的都快哭了,今天要是不能把程定安弄回去,那被侯爷打死的可就是他了,他哪里能不害怕。
程定安就觉得有些无趣,站了起来,原本转身都要走了,忽而又压低了身子,双手撑在窗户上看着苏杏璇,冷冷的道:“你这次出的这个主意最好是有用,否则的话……”苏杏璇半点儿也不怵他,迎面看向他的脸笑了笑:“有没有用,世子心里没数吗?若是信不过我,世子也不会按照我的话去建议王爷了吧?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那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程定安眯着眼睛端详她一会儿,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见她下意识的嫌恶躲开,就啧了一声:“这不是提醒你别耍花招么,否则这么漂亮的脸,到时候盛京明珠在污水里滚过一圈,那可就不大好玩了,你说是不是?”
这个恶魔!
苏杏璇心里厌恶,看着他走远,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咏歌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姑娘,她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姑娘,咱们无名无份的住在这里,对您的清誉太不利了……若是以后被人知道了,您的名声……”“放心吧,这件事过后,我只会比在苏家的时候过的更好。”苏杏璇不以为意,想着上一世贺二爷的下场,忽而笑了一声。
梦里给庄王出主意的人未来可是风光无限,现在这个角色由她来担任了,那她还愁没前程吗?
庄王自己就会想尽办法给她一个身份的。
第69章六十八章踪迹
程家的事情传入苏邀耳朵里的时候,苏邀正坐在苏老太太面前跟苏老太太一起捡佛豆。
她的耐心早就已经在上一世长久的孤寂中练了出来,一上午的时间都能够不挪动一步,连苏老太太也诧异于她的耐心,等到佛豆捡完了,听说贺太太回来,她才任由苏邀搀扶着自己站起来,淡淡的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有时候她觉得苏邀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十四岁的女孩子,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人,浑身都暮气沉沉的。
这样的沉着也太过了。
可她又一想到苏邀是商户人家长大,又自小经历波折,过的并不算顺利,就又有些释然,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苏邀不穷,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经过的挫折多的孩子,比旁人更加镇定冷静也是难免的。
说着话贺太太已经进来了,苏老太太喝了口水问她:“怎么样了?”
“先去了汾阳王府拜访。”贺太太看起来有些疲倦:“多年没有来往了,可是王妃娘娘倒是还肯给面子,答应帮我打听。”
她说着,看了苏邀一眼,又道:“我一来就先去了汾阳王府,动静已经足够了,若是真如幺幺说的那样,那些人是在逼着我进宫去,然后等着对付我,那么我的姿态做的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步对方会怎么出招。”
贺二爷在牢里的风险太大了,哪怕陷害他的人不朝他出手,要是动静闹的太大,贺太太也担心庞家会忍不住为了找个替罪羊干脆把他给灭口了。
她现在的确是有些焦急了。
苏老太太看出来,就缓缓的道:“沉住气,这还只是开始呢,庞家现在应该也着急的很,老二出事,他们就不怕查下去查出他们的勾当来?迟早这件事是有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