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随便看。”
钱浅剥颗花生放到了他手里,“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大方点儿!”
宋十安将花生米放到嘴里慢慢咀嚼,随即感觉那道目光又来了。他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有那么好看吗?比说书人讲得故事还有意思?”
钱浅又递过去两颗花生,“若是我的目光让你不自在了,你便多担待些吧!”
宋十安无奈地笑,“果然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钱浅剥着花生,不吝赞美:“啧,怎能生得这么好看?老天爷可真是偏心眼儿,竟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拉出这么大!”
宋十安知道自己好看,却从未被人当面这样直白的夸过,不禁涨红了脸,反问她:“那你呢?你长什么样子?”
钱浅将问题抛回去:“你觉得我应该长什么样子?”
宋十安想了想说:“差不多到我脖颈的高度,头不大,但挺圆的,脖子很长,身形纤薄。脚比我的手还小些,有茧子,踝骨很突出。”
钱浅心跳又加快了。
她能感觉到宋十安对自己的好感,但没想到他会记得他摸过的每一处,或许早已在脑海中将她的形象绘制过无数遍了。
宋十安语气有些低落,“我想象过很多次,还尝试着把见过的每张脸做出不同组合,却都觉得违和。”
他看起来遗憾极了,于是钱浅故意道:“我长得很丑。”
宋十安说:“我从不盼望你长得美,普普通通就很好,丑一点也没关系。”
钱浅扔下花生壳说:“我可不是丑一点,我是要多丑有多丑。大塌鼻子绿豆眼,不仅凸嘴还龅牙,满脸的黑痣的脑袋上顶着一头枯草,就连邻居都把我的画像贴在门上辟邪!”
宋十安蹙眉不满:“哪有姑娘这样说自己的?”
“真的!”钱浅煞有介事地说,“你看我都没有朋友,书院的同窗都嫌我长得吓人。得亏你是看不见,不然你也会被吓跑的!”
宋十安笑道:“那咱俩还挺配的。”
钱浅指尖猛地跳动,呼吸一滞,就听宋十安又说:“听说两个人在一起待久了,就会越长越像。你多看看我,也就变得好看了。对吧?”
钱浅松口气,“那这么说,我多看看你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回头你眼睛好了,看见我再吓哭了!”
宋十安笑容敛去,难掩低落情绪道:“我,不会好了。”
“别说丧气话!”
钱浅宽慰他:“你这又不是伤到了眼睛,是伤到了脑袋。这就跟内伤似的,五脏六腑受伤,它得有一个恢复的过程不是?等脑袋里的伤好利落了,兴许就能看见了。”
宋十安嘴角透出一抹苦涩,“看过无数郎中了,没人说能好。”
“他们又没有……天眼,”钱浅把核磁共振咽了回去,只说:“所以他们的话也不能作数。我爹过世时,郎中还说我娘亲没多少日子了呢,最后我娘还不是多活了快四年?”
宋十安挤出个笑容,说:“也是你照顾得好。”
钱浅不认同,“你就是受伤之后在家躺着,出门又坐车,一整日都走不了几步路,那身体怎么好?久了肌肉都要萎缩的。你得多动动、多走走,跳一跳我教你的舞步,身心舒展开了,心情就愉悦了,伤自然就好得快了。”
宋十安并不信,还是很感激她这样宽慰自己,温言答应:“好,我会的。”
钱浅怕他只是嘴上应付,又叮嘱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要说到就要做到,不能只是嘴上答应哦!要不回头我教教周伯或者孙烨,让他们陪你跳吧?”
宋十安想到钱浅教他的过程,又是牵手又是搂腰的,立马摇头拒绝:“不了!还是我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