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她做了鸡蛋汤。
绵绵捧着烧饼夹肉掉眼泪,“姐姐,咱们跑吧!离青州远远的,让她再也找不到咱们……”
钱浅心说,跑到哪这罪籍也逃不脱,一旦被人发现,日子便不会好过了。若离开大瀚,去西蜀、南诏那些小国,她又没信心能在死之前,将绵绵在异国他乡的一切准备妥善。
青州的街坊邻居,常光顾的米面柴油的铺子,都是绵绵熟悉的面孔,还是留在青州更为妥当。
于是钱浅哄道:“绵绵不怕!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你。”
绵绵哭了一下午,早就哭累了。
吃过晚饭,钱浅哄着她,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钱浅钻进厨房,将两包麻沸散分别下到剩下的五个烧饼夹肉里,用油纸包好放进斜挎包里。又取了把尖刀和一捆麻绳,一起放进包。
而后她换上了身姜婷的深色旧衣,将长发利落绑紧,带上斗笠,顶着黑沉的夜色出了城。
天阴得厉害,连点月光都没有。
好在白头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只是一片绵延起伏的山丘。
钱浅深一脚浅一脚的,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那有亮光透出的猎户小屋。
她将绳子和尖刀取出放到临近的树下,走到小屋门口轻声喊:“曾小娥!”
“快!快进来!”曾小娥很快打开门,难掩欢欣雀跃的神色,朝屋里一侧说:“你瞧,我就说我定能找到钱来的!”
看来她那赌棍夫婿在。
钱浅的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迈步进门。
还未站定,便有人冲上来一把抢下她的布包,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简陋的矮桌上。
男人生得并不高大,却满脸贪婪之相。
他急切地抄起沉甸甸的钱袋,迫不及待打开,白花花的银币映入眼帘,他却不喜反怒,随即一脚将曾小娥踹翻!
“敢耍老子!不是说金币吗?怎么是银的!”
曾小娥摔得嗷嗷惨叫,却不敢反驳丈夫,转而质问钱浅:“你不说要帮我筹钱吗?怎么只有这点儿!”
这赌棍她想象中还要凶残,钱浅努力镇定解释说:“我一介孤女,父母双亡,一晚上能筹到这些已然很不容易了。你们先还给对方一些,拖延两日,我再去凑。”
曾小娥踉跄爬起来,朝丈夫得意道:“你瞧!她会帮咱们的。只是时间太急了。她在青州城里有宅子的,实在不行,就让她先把宅子卖了!我估计那宅子至少能值四五十金呢,再加上她凑的钱,肯定够还了!”
男子瞪着眼来到钱浅面前,绕着圈打量她,怀疑地问:“明日一早,让小娥跟你去把你家宅子卖了,你可愿意?”
感受到对方的审视和质疑,钱浅只觉得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她强装镇定说:“我可以答应你们卖宅子。只是一时之间,晾谁家也无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钱来买。你们先稳住要账的人,我会尽快……啊!”
话没说完,后背突然一阵巨力砸下,钱浅不妨,重重摔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