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一次带着林鸢去骑马,她看中了这匹雪影,萧珣都快忘了它了。
得到那匹马之后,仅仅过了两个月,为他讲过孝悌之义,人皆称贤的太子长兄,勾结朝臣,太学弟子,密谋弑杀君父,篡夺皇位。
萧珣那时候太小,不知全貌,只知道,父皇晚年,身子渐弱,而疑心深重。
赐死太子的诏令上,除了谋反的罪名以外,还有一句“不类己”。
……
蹴鞠滚到了苏婵的脚下。
“噌”。
弦断。
琴声止。
*
“什么声音?”
林鸢听见门外传来了“咔咔”的声响。
“年节学生都不在学舍里,该不会是山匪吧?”
“是雪下得大,把树枝折了吧。”林榆往外看了一眼。
贺季却眼睛一亮,来了劲儿:“四年前,这书院里还真遭过山匪。”
林鸢心中一紧,只听贺季绘声绘色道:“遥想当日,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唯听竹林簌簌声,磨牙声,吮血声。我同你兄长勒马,持剑,缓缓逼近,直入贼窝。”
林鸢听得入神,紧张得忘了呼吸:“看见了财狼?虎豹?”
“……”
“几个吃不饱饭的乡野粗人罢了。”林榆接过话,横了贺季一眼,“阿鸢胆子小,别吓唬她了。”
林鸢却问:“后来呢?”
“只见那群贼寇十人有余,见有人至,青面獠牙,凶相毕露,两相交战,竟是众不敌寡,于是乎,拔腿而逃。我同你兄长扬鞭纵马,一路绝尘。整整一夜,刀剑相接,声如疾雨,血光映月,亮如白昼,最终——”
林鸢色变,林榆侧目,座中寂然,而贺季一笑,拊掌曰,“获一贼首。”
林鸢惊呼:“是砍了贼人的首级?”
“……”
贺季挠头,讪讪道:“生擒了山匪的首领。”
林鸢看向林榆:“那兄长受伤了吗?”
林榆轻轻咳了两声:“贺老四,是雪,不是血。你是夫子,咬字清楚些。”
“咔咔”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林鸢把脸藏到了兄长身后:“山匪不会又来了吧?”
贺季闻声,也往林榆身后退了一步。
门扉动了,传来了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