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意味不明扫过二人,提醒道:“花媪,老太君那里如何回话,你心中当有成算。”
花婆子被谢湛盯的浑身直冒冷汗,忙吞咽口水道:“是是,侯爷放心,老奴知晓。”
旋即她狠狠瞪了二女一眼,将惊慌失措似要被吓破胆的两人拽了出去。
白元宝躬身,讨好般的笑笑:“侯爷,老奴继续伺候您沐浴。”
谢湛气已然消了大半,睨他一眼。
白元宝会意,忙上前伺候。
坦白来说,祖母送的婢女姿色上乘,不输云笙,只方才二女穿的清凉,衣衫不整,谢湛却心平气和,无一丝欲。望。
白元宝为谢湛宽衣,没忍住多嘴问道:“侯爷,您若实在想要那云娘子,何苦忍着叫自己难受?她现下既不情愿,先给她报丧,再将她安置到庄子上,料那谢清远也察觉不出丝毫端倪,亦或者您何不给他些许暗示,老奴瞧着那是个不安分的,怕是有想攀高枝的野心呢?”
谢湛轻嗤:“强逼她委身,整日哭丧着一张脸,有甚意思?她既如此恋慕信任那谢清远,本侯便要她绝望痛苦,再欢欢喜喜来伺候本侯。”
他阖眼,旋即道:“待日暮,叫陆侍郎来见本侯。”
白元宝脑子转了转,这陆侍郎明面上是太子一党,素日里专为太子搜罗天下美人,再由太子将美人献给永徽帝。
永徽帝膝下却除去早夭的大公主,便只有太子与安乐公主承欢膝下,子嗣实在不丰。为江山计,永徽帝每年便要封几个美人入宫,以求能多诞下皇子。
只他到底年迈,力不从心。再者人老贪生怕死,开始求长生。太子这孝子丝毫没有惧怕永徽帝再生皇子动摇他东宫地位一事,反而举荐一道长,日日在太极殿为皇帝炼丹,颇讨了永徽帝欢心。
实则这陆侍郎是他们侯爷的人。
白元宝猜出谢湛的七八分用意,狐狸般笑道:“侯爷高计,老奴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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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今日心情的确不错,那四个美婢,就连她见了都失神片刻。
她并没有自以为是到谢湛不娶妻是因着她的缘故,也没有自恋到谢湛非她不可。她估摸着谢湛是想图个新鲜,再加上她再三出言不逊,他才在心里一直惦念。
不论是妻妾亦或美婢通房,云笙都盼着能将他精力勾去。
谢清远见云笙午膳的胃口都比前几日要好,脸上笑容仿若也多了几分,他扬唇调侃道:“今日怎如此高兴?莫非在路上捡了银子?”
云笙红着脸,笑嗔道:“才没有。”
旋即她复出声:“是我又绣了几条帕子,柳姐姐说卖的还不错,等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为你把那方砚台置办回来。”
谢清远收起嘴角的笑,愈发觉得愧对云笙。只他也是没法子,只有他成为人上人,云笙才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笙娘温顺懂事,定能体谅他的不易。
他看着云笙笑意盈盈的眼,倏然出声:“待日头落了,我陪你去园子里逛逛吧。入府许久,细想我都不曾陪你好好看看美景,是我的疏忽不是。”
云笙靠到他怀里,登时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她摇摇头道:“夫君要静心读书,我自是不怪你的。”
谢清远开怀大笑,很是喜欢云笙的温柔小意。
下午他温过书,守诺带云笙去小花园里走走。
谢清远左顾右盼,见四处无人,便去牵云笙的手。云笙不好意思挣扎两下,便随他去了,她对他的亲近,面上脸皮薄不肯说,心里头也是欢喜的。
这个时节,侯府的牡丹大片大片,开得正艳。
两人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外人看着亲密无间。
不远处与婢女消食的谢二娘子谢亭兰盯着两人紧牵的手,也不知在想什么。
婢女好心提醒道:“女郎,咱们回吧。那谢郎君是有未婚妻的人,您之前两次与他说话,奴婢便觉不妥,到底是得避嫌。”
旋即她压低声音:“何况他乃寒门出身,又有那样一个娘,无权无势的,叫三夫人知晓,也定不许您与他来往。”
谢亭兰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花,婢女说的话,她何尝不知?
母亲在侯府活得憋屈,自是盼着她能得嫁高门,好给她们三房长脸增光,狠狠压二房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