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皓心跳加快,眼神余光飞速扫过温姨娘,是在无声警告。
两人的事若被发觉,他是父亲的亲儿子,如何都能逃过一劫,温姨娘便只有死路一条,她自己好好掂量着办。
谢老太君盘着手上的佛珠,二老爷则闭上眼,用力一脚将谢明皓踹开。
旋即他看向一潭死水般安静跪地的云笙,高声问:“云娘子,你如何说?你莫怕,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说来便是,自有本官为你做主。二郎虽是我儿子,我亦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言。”
云笙已经冷静不少。
二夫人素日看着慈眉善目的,真有事自是护着亲生儿子,谢老太君和二老爷看着还算明事理。
她双手伏地扣头道:“云笙求老太君二老爷做主,我从不曾勾引过二郎君。”
谢明皓死死瞪着云笙,似要将她吃了。他生怕她继续,忙大声攀扯温姨娘:“祖母,爹,此女狡诈,你们万不可信她。温姨娘可为儿子做主,就是这云笙勾引的儿子,姨娘你说是与不是?”
温姨娘遮面,无声落泪。
她知道谢明皓这畜牲是要叫她一起先将云笙攀咬死,以防她道出两人的苟且事。
可……可云娘子何其无辜?
温姨娘真后悔,她真后悔,她也没料到这畜牲今儿竟然在大晌午来寻她,否则她断断不会留下云笙陪她说话。
她摇着头,一时又昧不下良心,只哀求的看着云笙哭。
二老爷冲着谢明皓冷笑两声,吩咐人道:“去把郎君的嘴给我堵上。”
旋即示意云笙:“云娘子,你只管说你的。”
谢明皓一双眸似要喷火,唔唔唔的。
二夫人急道:“老爷,明皓他……”
二老爷摆手,朝云笙看去。
云笙心定,细细将中午的事如实道来,只忽略掉谢明皓那些污言秽语,她微微侧目,目光淡淡落在温姨娘身上。
“我睡的好好的,也不知二郎君怎就闯了进来?二老爷是明官,云笙信您。”
不管温姨娘是被迫还是主动与谢明皓有染,她也是个可怜人,云笙若说出实情,她定会没命。
况且她自己也不干净,温姨娘知道她与谢侯的事。
虽说几日相处,温姨娘本性不坏,可若命都要没了,她心灰意冷下抖出她的事,她在婆母与夫君那里也没脸做人了。
不若她咬死是谢明皓逼迫她,或许还能挣出一条生路,毕竟谢明皓应当也不愿被二老爷知晓,他大逆不道不敬父亲,去染指父亲妾室。
云笙跪地挺直:“事情便是如此,求二老爷明鉴。”
谢明皓倏然松了口气。
他强逼云笙总比强逼父亲的妾室好上不少,这云笙还算识趣。
只谢明皓想着,回头还得将她解决掉,以免节外横生。
二夫人却一拍桌:“你简直是胡诌,一片胡言乱语,我儿堂堂侯府郎君,长安什么样的美人贵女没见过,岂会强逼你一个有未婚夫的村女?倒是你,见了侯府富贵,妄想攀高枝倒是可能。侯府好心留你们一家借住,你这小娘子怎能胡乱攀咬起人来?简直是恩将仇报。”
她长舒一口气:“二爷,你不能因着素日明皓顽劣,便轻信他人一面之词。”
二老爷抬手,示意仆从叫儿子说话。
谢明皓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的,狠狠瞪向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