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他不认下,云笙这小贱蹄子会攀扯出旁的事儿。
二夫人见状,恨铁不成钢道:“你给我住嘴。”
儿子往后是要做官的人,此事若传出去,他声名受损,除去遭人耻笑,就连婚事都不好相看。
他是昏了头才要认下。
二夫人身子往后一晃,旋即她把钱婆子并谢清远叫上前来,语气颇有些威胁道:“事情原委便是如此,你们二位如何说?”
钱婆子咬牙,狠狠瞪云笙一眼,啐道:“二夫人说得在理,定是这小蹄子不知天高地厚生出妄念,若非如此,二郎君哪能看上她?”
在她心里,云笙便是那地上的泥,候府郎君又不是瞎了眼,云笙若没有丁点狐媚子作派,那二郎君岂会荒唐?
方才钱婆子已在心里打过算盘,云笙已跟谢二郎君有染,就算没得逞,怕也是被人家摸了。这般不干不净,便是给儿子做妾她也觉膈应。
既如此,她倒不如当云笙是个干女儿,趁机叫谢二郎纳了她,两家成了姻亲,对她与儿子只有好处。
思及,钱婆子搓搓手心,冲着二夫人讨好般笑:“不怕老太君并老爷夫人们笑话,笙娘这丫头我打小是当女儿养的,她与远郎的婚事,不过孩子们幼时口头的玩笑话,都没个正经婚书,算不得数。事情既闹到如此地步,不如叫笙娘给二郎君做妾,此事也算有了解决法子。”
“娘,您在胡说什么?”谢清远看眼摇摇欲坠的云笙,急忙压着声音去扯钱婆子袖口。
他方才只是有丁点胡思乱想的念头,并不是当真不信云笙。她眼中对自己的爱意,做不得假。他的笙娘,怎能给旁人做妾?
云笙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到失了声,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双眼发黑,面前众人仿佛变成一个个虚影。
云笙久跪在那里,已然没了痛觉,她瞧见谢老太君在沉默,二夫人嘴角抽搐,似想骂钱婆子痴心妄想,谢二郎在洋洋得意,眸中似有警告,温姨娘哭的泣不成声。
至于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她做主的二老爷,低叹一声道:“云娘子,不论如何,终是我这逆子唐突了你,不若就照钱婆子所说,也是对你补偿一番。”
云笙不语,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只觉可笑。
终是无人信她。
不,或许贵人们不是不信,只是装着明白揣糊涂,是她与金贵的谢二郎比起来,属实微不足道。
此番行径,既保全谢二郎颜面,又如二老爷口中对她做出补偿,两全其美的好事,她便应该感恩戴德。
可谁来问问她,愿不愿意做谢二郎的妾?
云笙倏然掷地有声道:“不,我不愿意。谢二郎不过误闯内室,我不曾与他有染,我们二人清清白白,亦不需要二老爷口中的补偿。”
她轻轻抚着脖颈处的伤痕,这处红印与谢二郎脸上的巴掌皆可证明她是被谢二郎强逼。
只贵人们装看不见,二夫人更是不会叫谢二郎认下这个罪名,她再继续纠缠,脏水定会泼在她身上。不若她亲口道是误会,二夫人看她识趣,应是能将此事了结。
“是,笙娘说的是,今日定是个误会。”谢清远反应过来,亦跪在云笙身侧。
二夫人眯着眼,她尚未出口,久久不语的谢湛蓦地沉声道:“不是她。”
众人惧是一惊,谢湛短短三个字,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谢明皓最先急道:“大哥,若不是她,难不成还真是我瞎眼瞧上个农女?”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大哥身上的肃杀之气更重。
谢湛心中连连冷笑,云笙舍他转头去攀附这个一无是处的堂弟,那才真真是瞎眼。
谢明皓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待这云笙成了他的人,还不是任由他拿捏揉搓。况且她确有些姿色,纳了她也不算吃亏。
云笙亦是愤愤瞪向谢湛,谢侯他想做甚?她本就能脱身了,他又将此事重提,是想害她还是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