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推开玻璃门出去的时候凉风拂来,带走不少暖意,门合上的时候也隔绝了后边那些沉闷嘈杂的声响,耳边只余下轻微的风声。
墨竹将人轻推到栏杆处,挡在她的面前。
“现在可以放开了!”季舒白抬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迫切。
墨竹甚至能感受到季舒白手腕上微微凸起的血管仿佛是因为愤怒而在指腹下有力地跳动着。
她此刻看着季舒白那羞愤欲绝、恨不得立刻消失的表情,再加上周围人先前的反应,先前因被扣分而积压的郁闷和憋屈,竟奇异地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畅快和掌控感。
“别急呀,还有人看着呢。”
这露台的玻璃门事透明的,她们刚刚这般瞩目,现在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观察着她们。
墨竹无视了季舒白的挣扎和低斥,反而微微倾身,凑近季舒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笑意低语道,“你今天来应该是想要多‘认识’些人脉吧?看,效果多好,现在所有人都认识你了,我这个人或许不怎么样,但我这个身份还是有挺多好处的。”
“还是你想莽撞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自己就是程家私生女的身份?”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配合点,别让我这出戏白唱了。”
说完,她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季舒白的手腕攥得更紧,甚至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姿态强硬而暧昧,像是要彻底做实了众人眼中的“关系”。
季舒白被她这近乎无赖的举动和耳边的低语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在听到“程家私生女”时瞳孔猛地一缩。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当场翻脸的冲动。
墨竹说得没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贴上“墨竹的人”这个标签,无论多么荒谬和屈辱,确实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隔绝了那些原本可能因她“私生女”身份而涌来的恶意和轻蔑。
她转头看向玻璃门里面的那群人,那些探究的目光里,此刻更多掺杂的是对墨竹的忌惮和对这段“关系”的惊疑。
“其实你也不亏吧,我说的可是‘我是你的人’呐。”墨竹这话里带着些点委屈,好像自己真吃了亏一般。
因为凑得近,几乎是贴着季舒白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微红的耳廓上。
季舒白显然不适应这般亲近,但她被围在护栏和墨竹之间,进退不得。
最后像是有些认命般放弃了抵抗,“你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要帮我?”
她们的协议里应该没有这一项要求,她也不觉得墨竹会是这样的一个“好人”。
“你我之间,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墨竹天生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眼尾天然微微上扬,仿佛天生浸透了朦胧的笑意与温存,漾着不自知的暖意,“不过季小姐要是实在感动,我也不是不可以收点报酬。”
季舒白原先漾起的一丝异样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垂下眼,嘴角扬起一瞬了然的笑意,再抬眼时已然恢复往日的冷寂。
“至于这报酬嘛,让我想想啊——”
墨竹的话音未落,尾音尚悬在微凉的空气里,视线里却看见那双带着冷寂的眼眸带着一丝莽撞,蓦然靠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