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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3页)

“老半天了,都给我侄灌输了些什么?少来教化人的那一套。”司马潜脚步加快,佯怒道。

广昌伯无奈地一笑,摇头说:“非也,司马兄多虑了。”

听着这两人的客套,司马厝只是静静地凝望了司马潜好一会儿,才涩声喊了声“叔”,倒让司马潜听后愣了愣,顿时止住了同广昌伯那滔滔不绝的话头。

“礼举虽仓促了些,非面面俱到但所幸人至礼至,既加有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至于给你的表字实是早就定下了的。”司马潜沉吟着道,“为‘忆之’二字。”

“叔赐的字,我自是乐意。”

“不,不是我。”司马潜肃色道,“是你的父亲,在许多年前为你取的。”

司马厝眸光一寒。

斯人已矣,惟忆之念之。这算什么?司马霆给出的,迟来的解释吗?解释他并没有自私凉薄,解释他对妻子的死并非没有感伤吗?难道他就这么地没用,连亲口回答自己儿子的质问都不敢吗?可他分明是那般的自大妄为。到了现在有何意义?

迎着叔叔征询般的目光,司马厝只是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唇角。

司马潜从来就不擅长领军打仗,司马厝是知道的,可叔叔临危受命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克服困难、重整散乱军心,中间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心酸?这些司马厝都不知道。

犹记其只愿摘取月光一捧,恋枕过舟清风二两,以文游览八方。可司马潜又分明是在司马霆故去后临危受命自承了那最重的担子,受了那最沉的枷锁,却仍是希望侄子能够自由。

“叔,说好了要亲自下厨的,合蒸肘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司马厝的声音已与平常无异。

“哦,哈哈好!”司马潜反应了一瞬后乐了,两步走过来伸手扳过侄子的肩膀,“就今晚,酌大白,话常情。”

灶火起时,对桌共食,冷暖同知。

第58章照无眠

每至近年,京城的百姓们都陆续走出屋中来到大街小巷上采购年货。民间这么热闹,宫中也不例外。一场官宴是少不了,既为了保佑京朝风调雨顺,也是为了迎接地方官员与军侯回京述职,文武百官均要携眷参加。

虽说是君臣同乐,众人却也心知肚明,这宫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臣子在君面前也不可能毫无规矩。

还未开席,宾客稀至。司马厝在前头随意地坐着,偏头看着在一边沉默得像块木头的久虔,问:“前夜你去哪了?唤不见人的。”

“属下知错,可有耽搁事?自愿领罚。”久虔肃道,收敛了原先的思绪。

“又没要追究你这个,你的剑——”司马厝低眸,望了望他原先佩剑的位置,说,“是用腻了,还是嫌它用不称手?报备一声,要什么回头给你换。”

久虔常年带着剑都不离身的,又能把半条命给搁那去跟自暴自弃了似的,好好的索命利器被扔晾在了院角一夜,今早差点就被打扫的当破烂给收了。

“不,不必。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久虔讷道,他根本就无法说出心里的压抑和挣扎。

寒凉会从剑身爬上他的手臂,继而侵袭遍了全身,那是让人自责的罪证,在司马厝的冠礼之上时,他就下意识地想要丢开剑,可又明知在不久后他就又会将之重新收起,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能忘。

“既已退,凭何联系?”司马厝问。

“旧式未易。”久虔眉间拧了一瞬,显然这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其背后曾为世无其二的江湖势力,传讯方式没变也就罢了,久虔退了这么多年,所赋旧物之权限竟也还能保留,使他轻易地同旧桩取得了联系,故而可为司马厝匿名委托办事。

里边现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久虔沉思了一阵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接着俯低身向司马厝补充道:“若非东厂里有人露了踪迹引得对方折返,那次本是万无一失的。”

除了独自行动的祁放还能是谁?

司马厝火得很,强压了压才接着问道:“探出那是什么个风水宝地了?”

要是没点稀罕处,谁会狠插一脚?反正他不相信。

“那附近原就只有一个不入流的贼匪窝,靠着打家劫舍混吃混喝。说来也怪,论其兴起,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搞不准是得了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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