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她的动作,萧弈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因常年做极限运动,自己对这件事的难度估量有偏差,且是不小的偏差。
他时而看向秋霜,时而看了看竹筒,眉头愈皱愈深。
竹筒里的麨流得很快,马上就要没有了,少女却还挂在绳索中间,晃晃荡荡。
看得出她很努力,可显然完全来不及了。
萧弈当机立断,扫掉墙头的竹筒,捉住绳索。
“咯吱。”
绳索绷得更紧,往下坠了些。
萧弈双臂如猿舒展,顷刻到了秋霜身后,用胸膛抵着她的背,双腿夹住她,将她往上提。
他牙关紧咬,用腰腹之力托举着秋霜的重量,推着她向前。
因为太过擅长,很快到了李府墙边,他推着秋霜往上爬,可瓦当不好着力。
“唉哟,哪唉哟!”
巷子里忽传来歌声,萧弈转头,看到了巡兵提着的灯笼光亮。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姊,阿姊双股圆又软,这呀个这呀郎当锵……”
歌声伴着脚步声逼近,秋霜愈惊慌,双手愈是酸软。
萧弈眼神一厉,不再求稳,脚蹬墙,松开一只握绳的手,猛地用力,一把将她举上墙头,翻身而上。
两人贴在李府墙头,纹丝不动。
巷子里传来靴底碾压碎雪的“咯吱”声,由远及近。
巡兵已经来了,盔甲的铿锵声近在咫尺,只要其中有一人抬头一看,便能看到头上的绳索、看到墙头的两道黑影。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终于,那哼唱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灯笼的光晕消失在巷口。
两人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萧弈收回匕首,把绳索用弩箭射回史府高墙内,以免被人看到绳索挂在外面。
再看李府内,高墙边也是一片竹圃,他捉着一根竹子轻轻巧巧地落地,又接了秋霜下来。
一夜的紧张褪去,疲倦感立即涌了上来,他们倚墙而坐,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战栗,许久不曾说话。
墙外,史府的喧嚣陡然拔高,马蹄踏着石板由远而近,喝叱与喊杀此起彼伏。
“捉住他们!”
“莫让他们跑了……”
萧弈与秋霜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瞳孔中看到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