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一次去上剑术课已经过去了两天,在意识到髭切并不是初学者之后,张教练的上课方式就发生了变化。
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切磋,小部分时间是张教练把搜罗来的日本派系之外的、比如说其他国家的刀术视频展示给髭切,然后辅助他领悟学习。
祝虞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不过她觉得这对付丧神来说不是坏处。
虽然不知道张教练到底在心中脑补了一些什么,但他确实挺认真负责教导髭切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至少他的这些善意真实存在。
君子论迹不论心,祝虞觉得面对这种善意的照顾他们也应该有所回报。
看张教练的朋友圈他似乎有一个女儿,小姑娘应该比较喜欢吃甜点吧?他之前好像还晒过妻子给女儿做的甜点。
反正她也是想着把剩下的东西用完,那下午的时候干脆就多做一些甜点吧,然后她再去买点适合送礼的东西,让髭切下一次去上课的时候带上。
她快速在心中做好下午安排,同时手上没停,按次完成洗菜洗米下锅等步骤,动作行云流水,娴熟自然。
最后米饭出锅,浇上热气腾腾的土豆胡萝卜咖喱酱——大功告成!
祝虞心满意足地洗手,从厨房探头出去叫了一声客厅中手肘支在抱枕上,一边帮她练级一边托腮看听不懂的电视剧的付丧神。
祝虞不太理解他这种爱好,不过她保持尊重。孩子愿意看就看呗,谁又规定只有听得懂在说什么才能看?她自己还干过一边放听不懂的舞台剧当背景音一边写作业的事情。
两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面对面吃饭,很快,髭切发现今天的家主似乎格外关注他的状态。
她盛好了两人的饭,把其中一碗推到他的面前,自己没有动筷,反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通常而言,祝虞动筷后付丧神才会动筷。眼下她没有动,髭切自然也就没有动。他的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提醒她:“家主?”
这个词语在髭切无数次的重复中已经让祝虞从一开始的奇怪陌生,变成了可以淡定自若应下来的程度。
“你先吃。”她又把随手做的味增汤推到他的手边,谨慎说,“帮我先尝尝味道。”
看来今天的饭又是第一次做呢。
早已熟知她的各种潜台词的髭切心想。
既然是要先帮她尝尝味道,那就没什么好推脱的了。髭切用勺子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浸透咖喱汤汁和配菜土豆的米饭放进嘴里。
祝虞手臂撑在桌面上,表情如临大敌:“怎么样怎么样,味道如何?有你老家的味道吗?”
髭切:“做出了好吃的食物呢,家主。”
依旧是髭切:“不过我也没吃过日本的咖喱饭,所以不知道有没有老家的味道哦。”
祝虞一下子泄了气:“对哦,你之前没吃过饭。”
她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那碗咖喱饭,然后像是之前几次那样抱怨说:“你是不是又在哄我?我觉得这次咖喱饭好像做的有点咸了,不是很好吃。”
说着,她顺手拿起刻着膝丸刀纹的杯子喝了口水。
髭切并不觉得在食物方面他什么时候哄过对方,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刀剑是无法拥有味觉的,过往的千年中他只能感觉被握紧的触感以及刀身受损的不适。如无意外,千年的岁月只能让他拥有两种清晰分明的感知——
被锻造而成的新生。
磨损与折断的死亡。
而成为付丧神后,他学着祝虞的样子品尝食物、观察世界。
辣味是痛觉,所以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