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又不是三日月那振不擅穿衣的刀。
正思索着,面前的试衣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道人影慢慢走出。
祝虞一愣。
下一刻,她鬼使神差般的,将手中还未息屏的手机抬起。
“咔嚓。”
试衣间上方柔和的灯光倾洒而下,付丧神浅金色的发丝愈发明亮,微微抬起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出清晰的轮廓。
髭切身后巨大的试衣镜映出拿着手机的祝虞,敏锐察觉家主视线的付丧神在最后一瞬抬头,本能地去捕捉她的身影,眸光停留着没有来得及收回的锋利。
世界仿佛在此时忽然对准了焦距,清晰而锐利地映出镜子内外两道人影,像是虚幻与现实的重叠,在祝虞手指按下快门键的瞬间——
那道被光浸润的身影、被他注视的少女,连同这个骤然明亮、骤然安静的瞬间,都被永久地定格在这一张图片之中。
不是做梦,不是幻觉,不是她终于压力大到有了精神病。
而是真实的、清晰的,站在她面前的,被她记录了下来。
静默的空气中,髭切自顾自地走过来,在祝虞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拿着手机的那只手。
祝虞好半晌才回神。
“怎么了?”
付丧神的唇边是一如往常的笑,他说了一句话,只是祝虞没来得及打开翻译软件,当时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记住了那句话的发音。
但她听出来最后的一个单词,所以本能地纠正他:“不要叫我家主,叫我小虞。”
髭切看着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
祝虞觉得这和她摸小动物的手法没什么区别。
后来她对着翻译软件磕磕绊绊地复述,才知道他当时毫无征兆地抓着自己的手在说什么。
他说:“我在这里哦,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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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虞最后还是把那几套衣服都买下来了。
不为别的,她觉得人家好歹是堂堂源氏重宝,放在哪个时代不是被人香花供养顶礼膜拜?没道理跟了她就拮据到连几套换洗衣服都没有吧,要是被人知道了,说不定日本政府会怒斥她暴殄天物、不尊重他们的文物……
嗯,重点是她还是有一点钱,能勉强再养一个人的。
离开服装店,祝虞走在前面,拎包的髭切落后她一步。
祝虞将自己刚刚拍到的照片备份一份上传到其他地方收藏,然后转头问道:“你想吃什么?”
没等髭切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算了,你肯定会说都可以。我应该问你不吃什么。”
她思索着自己昨晚连夜查阅的资料,问道:“你可以吃肉吗?”
好像平安时代有什么“禁肉令”,那些公卿贵族都不吃肉,祝虞不太清楚平安时代源氏家族诞生的髭切有没有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