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宫里待得太久了,齐剑霜这样五大三粗的武将,他怕六分,偏偏是云枕松这样八面玲珑、机关算尽的谋士,他怕十分。
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他设好的陷阱,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有理有据、清清白白地把你吃干抹净,这才叫真正的恐怖。
“云县令请回吧。”
王立仁要赶早走,害得云枕松比平时早起一个时辰,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齐剑霜怀里熟睡,一想到这里,他就不满。
“行,那你走吧。”云枕松保持最后的礼貌,送走了他们。
然后,他拔腿往虎帐的方向跑,今天守在外面的是程绍,他和程绥外放张扬的性子截然不同,闷葫芦,不爱说话,武痴,没准和周巳能交个朋友。
程绍见到云枕松,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云枕松对他说:“守了一夜了,去睡会儿吧。”
“不……”
“去睡,这是军令,你不去休息,我就让齐将军罚你,”云枕松说完笑了笑,“逗你呢,别整天板着张脸,没姑娘喜欢。”
程绍竟还真因为这句话神情一滞,云枕松惊讶了一下,瞧见靠坐在床榻上的齐剑霜时,瞬间将此事抛之脑后。
“狐假虎威,嗯?”齐剑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带笑,“坏我名声呢。”
“哈哈哈哪有。”
云枕松脱下外衣,钻进被褥里,躺在齐剑霜手边,故意蹭了两下,齐剑霜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半搂半抱地与他耳鬓厮磨,续上了清晨的温情。
“齐彦已经着手,第一批试用武器装备在这月下旬就能制造出来,到时候让士兵们戴上,试试手,哪里不合适的及时改正,第二批会大量生产,为战争做准备。”
云枕松像只小猫,蜷在齐剑霜怀中,舒服地眯起眼,任由齐剑霜的手游走在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而自己的脚也不安分地在被褥里触碰。
“嗯。”齐剑霜声音又哑又沉。
云枕松睁开眼,眉眼弯弯,抬起腿,脚趾点在齐剑霜大腿根,明知故问:“怎么啦?齐大将军。”
“……”齐剑霜定定注视他,一言不发,云枕松故意向他□□挪去,齐剑霜当即握住要撩起他情欲的脚,无奈低语,“你真是……”
“怎么?”
云枕松仰起脖子,露出雪白滑嫩的一截,撩拨他、引诱他,语气里带着黏黏糊糊的鼻音:“和你肌肉一样了。”
齐剑霜愣了下,很快想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神躲闪一瞬。
然后,他抬手把人压在身下,将人死死箍在一寸方地,身子渐渐向下。
云枕松闭上了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突然,外面一阵骚乱,陡然响起几声怒喝,齐剑霜动作一顿,云枕松一下子睁开眼,一脸不满和怒意。
只听胥信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看马是几个意思?!齐剑霜你给我出来!”
王公公奉韩裴之意,竭力恢复胥信厚自由身,齐剑霜对王立仁提出让胥信厚当校尉的要求置若罔闻,最后是云枕松从中调和,让胥信厚从地牢里出来,王立仁才肯放心离开。
“给他脸了!”云枕松气得手发抖,好不容易找到的时机,就这么被这个蠢材打断,他真后悔把他放出来。
云枕松一把掀开齐剑霜,齐剑霜压根不敢在他面前存力,冷不丁就被推到一边,跌坐在榻,既震惊又好笑。
只见云枕松囫囵披了件衣,脖颈上汗津津的,一时没找到自己的剑,转眼一瞥,于是双手吃力地举起齐剑霜的佩剑,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帐外找胥信厚算账。
“诶,一身汗,小心着凉。”齐剑霜忙不迭跪爬起来,横腰拦住他,一手拿过他手中的剑,用鼻尖亲昵地安抚:“昨天熬夜处理公务,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解决。”
“不许放过他!”云枕松恶狠狠地说,眼睛瞪得溜圆,看起来像只炸了毛、找主人报仇的小猫。
齐剑霜不禁笑了笑:“安心睡着,你醒来的时候他一准受罚呢。”
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留在了帐帘里面,齐剑霜惯是懒得搭理胥信厚的,众人死死困着胥信厚的手脚,齐剑霜抬手挥散,胥信厚身上的力量刚卸,齐剑霜一脚便踹了过去。
他冷冷道:“现在,谈谈?”
上次让他冷静后再谈,他愣是没做到,齐剑霜也没有时间等他,这次,再给他一次机会。
胥信厚后背摩擦着土面飞出好几米远,蹦起身指着齐剑霜:“你!”
齐剑霜无情打断:“你觉得你自己哪里比得上我?”
姗姗来迟的几人均是一挑眉,有人驻足,有人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