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枕松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意识混乱,瞳孔涣散,脚趾蜷缩着扣在齐剑霜胸膛。
齐剑霜胸膛剧烈起伏,细致地擦去云枕松鬓发的汗。
【…………】
低吼和呻吟一同奏在这寂静的夜,变得如此漫长,如此上瘾。
被褥皱作一团,床榻有节奏地吱嘎作响,插在床角的蜡烛已燃了大半,蜡油顺着烛身流淌而下,堆积在朴实的烛台周围。
齐剑霜一把抓住了云枕松雪白的脚,云枕松潮湿的眼神带着不解迷离地望向他,只见齐剑霜嘴角浮起一抹笑,汗滴在云枕松眼皮上,云枕松下意识闭了下眼,紧接着齐剑霜停在内里,缓缓俯身亲在他通红炙热的眼皮上。
云枕松环住齐剑霜的脖子,双方只能听见彼此的杂乱无序的喘息,陷在这团云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仿佛将人抛入快感,如浪浪高卷,袭得二人忘却一切,只沉在浓烈情潮与春光。
*
转天韩裴派人问了云枕松的情况,得知他醒了,便叫回在县内各处查账、查粮、查地的官员,然后将这三天所见所闻如数交代回中州。
另一边,云枕松懒洋洋地坐在摇椅上,靠着窗边,倦怠地拖长尾音,吩咐起刚伺候过自己起床的齐剑霜:“泓客,被褥你去洗,不要让羽生他们碰。”
齐剑霜闻言一愣,细想也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让旁人瞧见,于是一言不发地闷头卷起床褥,扔进了水桶里。
齐剑霜回头看了看几乎又要睡着的云枕松:“我现在去铺新的褥子,这么睡不舒服。”
云枕松睁开惺忪的睡眼,倦倦道:“好累,不想动……”
齐剑霜站在廊下、窗户外,手臂穿过窗棂,碰了碰云枕松带着红痕的脖颈,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他说:“不用你动,我抱你。”
阳光从齐剑霜身后撒下,高大的身量周围带了一圈光晕。
云枕松注视着他,缓缓露出笑容:“不能再睡了,一会儿韩相他们要过来。”
“管他们干什么,”齐剑霜一听到这些人,立刻皱起眉,“我让他们先回去,明儿个再过来。”
云枕松摇摇头:“泓客,严格来讲,我见你是需要递请帖的……啊你先别皱眉,听我说完。我虽不喜欢他们的做派,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位高权重,真要让他抓住我的把柄,整个原青县从上到下的官吏都要撤换个遍。我知道,你能用手中兵权罩住我,但只要你一天归属大宣,中州就必须给你发辎重,这是你应得的,切勿因小失大。”
“所以,眼下万不可撕破脸面。”
齐剑霜沉默了。
因为先帝的喜爱和纵容,加上父母的威名和自己的武力,齐剑霜在同辈乃至长辈面前,都算得是地位最高的,手中有权有势,没人敢忤逆他,也没人敢和他叫嚣。
也就是后来他去了北疆,大漠风沙磨平了他公子哥的傲气,养出一身成熟稳重和深不可测的气质,要不然,就凭少年时期齐剑霜那嚣张不羁的个性,早把来者不善的韩家二人轰出去了,哪里可能留着他们这几日在原青县胡作非为。
齐剑霜沉吟片刻,道:“枕松,你要知道,他们要拿走你的粮,下一步,就是玄铁营的矿,这都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甘心拱手让人?”
“我不会给他们。”云枕松严肃道。
齐剑霜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相信云枕松有这个本事,于是放手,交给他去处理,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齐剑霜会给兜着。
云枕松冲他打了个响指,表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俏皮:“你就在我那里洗,我能看见的地方。”
他指了指院子中的一处空地,枝繁叶茂的老树投下一片阴影的位置,晒不到。
齐剑霜搬了个矮凳,坐下后,伸直长腿,然后将袖子挽到小臂,开始揉搓昨夜弄脏的被褥。
在齐剑霜看不见的地方,笑意在云枕松脸上一点点消散,最终变成面无表情,带有明显寒意的视线从齐剑霜身上挪走。
他要先修理这个混账系统。
1224!出来!
【宿主您好】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一五一十地和我交代你们这个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第二条,我用我拥有的权利去抗衡,管你什么既定结局,老子要推翻规则自己当霸主。
在系统长久的缄默中,云枕松专注地看向齐剑霜,立体而生硬的侧颜,皂角的泡沫沾满双手,生杀予夺的将军坐在一方小院做浣洗的活,云枕松如是想着,整颗心被踏实填满。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所有的真实都是劣根,不要顺从要反抗,不要既定要改变,最痛苦的地方便是真相】
系统的声音从来都是无机质的平铺直叙,但这句话不是。是属于人类的嗓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电流,语气依旧肃穆有力。
系统开始出现故障,发出一截一截不连贯的话语。
【后台录入……删除……系统无解释设定】
【你想知道的,就在其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