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川只是嗯了声,闭着眼睛再没说话。
他总觉得陆昀川变了很多,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好像变得比以前成熟,明明和他同岁,却看着比他老气,那张脸也比以前更为锋利。
总觉得陆昀川成熟得有点快,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二下学期开学,飞行技术专业的所有学子开始接触实机训练,会被导师集体分配到联合实训基地学习。
这次他们分为两批,大二的多数,一批去中规中矩的民航大学接触实机,一批去部队。
大三和大四去部队的比较多,都是尖子生,理论知识和实机训练成绩都名列前茅,因为部队要选拔专业性比较强的飞行技术人员,用于重点培养,毕业后直接到部队当飞行技术指导。
陆昀川作为飞行技术专业的尖子生,必然是去部队的,大二去部队的没几个,大三和大四的学长学姐比较多。
霍砚修理论知识勉强过关,他是被分到普通批次去民航大学实训的,可陆昀川去部队啊,他怎么说也得去。
跟导师和导员申请了很久,就是不予通过,霍砚修快急死了,还好选拔过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在学校进行小型演习,时间为两天,拿到前三名名次的普通学子,有机会去部队实训。
为了这次机会,霍砚修可算是拼了命了,在一众学子中摘下第一的桂冠,终于被部队来的首长一起带走。
陆昀川都觉得霍砚修的潜力不可小觑。
李伟江必然是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他喜欢陆昀川,不喜欢霍砚修。
部队里的老油条们,不喜欢学校来的小白脸,那都是一群靠技术吃饭的,体能训练肯定都差。
全校去部队实训的人也就不到十个,基本上一个班选两个都不错了。
霍砚修能在一众学子中胜出,陆昀川觉得他还是挺厉害,对他刮目相看。
到部队第一天,他们被安排到空军新兵营,和一群入伍几个月的小伙子们住在一起,完全被当新兵蛋子对待。
李伟江让他们别惹事,不然会被处分,严重的话,还会被遣送回学校,这次学习机会就没了。
陆昀川和霍砚修都谨遵学长的教诲,可是第一次入住就有人挑事。
陆昀川的洗脸盆被人一脚踢飞了,霍砚修气得要动手,陆昀川拦住了他。
李伟江和高年级的学长在另外一个宿舍,他和霍砚修分在一起,一个宿舍几十号人,上下铺都是满的。
陆昀川好脾气地将脸盆、毛巾和香皂捡起来,并不想计较。
可是刚捡起来,两个人故意推搡,不知道是谁直接一脚踹在了陆昀川背上。
陆昀川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霍砚修这次是真被气到了,把手里的毛巾一摔,指着那两个人:“欺负人是不是?”
那两个新兵是队伍中的刺儿头,经常和别人起矛盾,惹事打架,可偏偏两人体力和拳脚功夫都不错,每次遇上他俩,别人也只能认倒霉。
一个叫张越,一个叫蒋龙。
名叫张越的个子稍微矮一点,但格外横,他语气不屑,挑衅地看着霍砚修:“军校出来的花架子?来部队了,就老实点,在这里可没人捧你们的臭脚。”
霍砚修眼看要打架,陆昀川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阻止了他:“别冲动,学长说了,打架会被处分,会被送回学校,你这个机会得来不易,别浪费。”
霍砚修气得握紧拳头:“就这样被人欺负啊?傅昀川,我真觉得你窝囊了。”
陆昀川拉着他去洗漱室:“洗漱换衣服。”
后面那俩笑得很嚣张:“娘娘腔,细皮嫩肉的,还敢来部队实训,最瞧不起这些自以为是的技术员了。”
李伟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准备告到上级去,结果班长说:“他们就这样,管不了,新兵里的佼佼者,刺儿头,看他们怎么生存了,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李伟江:“……”
面对学弟被欺负,李伟江也无能为力,毕竟这不是民航院校,这是部队,只能遵从这里的规则。
霍砚修憋着一口气,感觉怎么都不对劲,但陆昀川让他忍住,他只能忍,不能让这个机会就这样溜走。
就这样窝囊地忍了几天,他们开始接触部队实训,刚开始肯定都是体能训练,什么负重越野、障碍穿行……
陆昀川承认他们军校出来的都是花架子,训练强度远不及部队的一半,那张越和蒋龙确实有狂傲的资本,他都拿出了所有的实力,也只能拿个第五名的成绩。
全校什么都第一的李伟江,拿了第三,被那两人嘲讽,连班长都给那两人长志气,还挺排外。
霍砚修更差劲,三个班加起来就五十个人,霍砚修排四十多名,被人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