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前座移到后座,浪涛声都没掩盖过车里的声音,骤雨初歇,方辞一只脚还翘在椅背上。
大晚上太刺激,他没受住,眼角鼻头都红了,收腿时忍不住踢了他一下,带着哭腔抱怨道:“讨厌,哪儿有这么追人的。”
贺驰猜到今晚事出有因,不过没料到是因为这个,他一把捉住他的脚,捏着纤细柔滑脚腕,将他拖进怀里,温声道:“那要怎么追,方老师教教我?”
方辞语塞,眼神满含控诉。
贺驰跟他捋逻辑,很耐心又很厚脸皮:“是谁先来勾引的,嗯?”
方辞欲哭无泪,怎么还成他不对了。
“不管,都怪贺老师,就是你的错,一勾就受不了,定力那么不好,难不成谁勾都会跟着走?”
气得宝贝都说胡话了,贺驰忍俊不禁,又怕再惹他生气,就说:“只有你,宝宝,没有别人。”
方辞耍赖:“我不信。”贺老师在他这里信誉度是零分了,刚才也说只要再叫他两声就放过他,结果呢,还不是没有。
却听贺驰道:“你得信。”
方辞:“……”
“这周次数太多了,贺老师把明天的预支完了,回家睡沙发吧。”他又道。
贺驰正色道:“这条不成立,方老师舍不得。”
方辞抓起抱枕扔到他怀里,撒够了气,蔫了。
对于他偶尔迸发出的张牙舞爪和小嚣张,贺驰全盘接受,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样子,没那么客气,会撒娇也会闹脾气,显得更真实更亲近。
而且哄他也很有意思,不确定的感性因素比确定的理性逻辑更有挑战性。
贺驰知道自己已经被方辞改造了,向着更丰富的、更有人情味的一面,这样的改变也很新奇,至少在过去几十年里,他没有想象过。
其实方辞也不是真生气,他就是害羞,就是想故意折腾他。
贺驰帮他把衣服穿好,方辞软塌塌的,像个娃娃一样任由他动作,偶尔冒出点坏水打扰他,被贺老师强势按住。
“不想穿?还要是不是?”
方辞:“……”今日份体力消耗殆尽,他还是不要挑战人体极限了。
穿好衣服,他们没急着离开,很有默契地放缓了节奏,贺驰打开车上的巨幕天窗,方辞顺势躺下,枕着他的腿看星星。
今晚是他们在东南亚呆的最后一晚,说来还挺舍不得的。
这样美好的夜晚,当然越长越好。
“我们以后还会再来吗?”方辞注视着星空,忽而问道。
贺驰道:“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方辞:“没有航班怎么办?”
贺驰:“可以考虑入股魏林的私人机场。”
方辞:“没有假期怎么办?”
贺驰:“总会有的,地球离了我,照样能转。”
方辞抬眼瞧他,贺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让袁城他们听到就行。”
方辞眉眼笑成了月牙,想了会儿,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追人不能耽误工作,这样不好。”
贺驰淡淡道:“那也要追到才行。”
方辞皱了皱鼻子:“哦,追到了就不珍惜啦?”
“那我追到了吗?”贺驰思路清晰,根本没被带跑,趁势问道。
方辞垂下眼睫,过了会儿,道:“还差一点。”
贺驰微微挑眉。
方辞勾了勾手,贺驰低头,他飞快地亲了他一下,道:“百分之九十五了,其它的,贺老师自己再想想。”
贺驰笑了:“好,我慢慢补。”
无论百分之多少,都不重要,进度条只用于提醒自己对他再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