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春不久,气温只有几度,冷水浸透了衣服裤子,沾上林南屿皮肤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林昌旭打开手机,在林南屿眼前晃了晃:“看,我没骗你吧。”
“黎黎!”
手机屏幕上,画面抖动,一个笼子里,侧躺着一只小小的黑猫。
他闭着眼,起伏的肚子证明他还活着。
“黎黎……”
“黎黎!大王!”
沉睡的小黑猫,忽然轻轻动了动耳尖,缓缓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一间房,没有开灯,黑黢黢的。好在在小猫的眼里,黑色只会让他的视线更加清晰。
没有人,也没什么东西。
笼子?
我在笼子里?
黎黎甩了甩小脑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四肢发软,跌跌撞撞好半天,才勉强能站住。
对了,那个人!
黎黎环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门也关着。
“大王……大王……”
是豆豆!
黎黎连忙转头,窗子也是关着的,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豆豆在哪儿呢?
“大王,上面,上面……”
黎黎顺着声音抬头,果然,墙角靠近窗户和天花板之间,有一个洞,灰扑扑的小麻雀,睁着一双黑豆眼,正躲在洞里。
原来,黎黎被抓的时候,豆豆正好飞过,发现不对劲,就一路跟着那人的车到了这里,守着黎黎醒来。
黎黎还没搞清楚情况,但可以肯定,那个抓他的人,是温成学,林南屿的心理医生。
一个医生,抓一只小猫咪做什么呢?
不好,黎黎猛地抬头:“他们肯定要伤害哥哥!”
豆豆也急:“大王,怎么办?要怎么通知你的人类呢?”
黎黎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门锁的响声。他连忙示意豆豆继续躲起来,自己则躺回了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来。
温成学推开门,“啪”地一声,亮起了惨白的灯光。他瞥了一眼笼子里还在昏迷的猫,举着手机说:“看吧,还没醒呢。”
“行,等你那边消息。确定人死了,我就把猫处理了。”
“早就跟你们说过,宠物对有些人来说,意义不亚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所以当年,我让你们把林南屿养的那只丑猫处理掉,毁掉他最后的希望,才能让他对自我更加厌弃,失去求生欲。”
“这次又是一只猫,听我的早早处理掉不就好了?非不当回事儿,结果好了吧,被迫提前动手,总觉得后患无穷。”
“好好好,视频发过去了,快点啊……”
温成学挂了电话,又瞥了一眼笼子里沉睡的小猫,耸了耸肩,关上灯出去了。
笼子的角落,侧躺着的小黑猫,缓缓地、缓缓地蜷缩起来,前爪盖在了脑袋上。
仔细一看,整个毛团儿都在发抖。
“处理掉……丑猫……弄死……车子……动手……”
一个又一个,一段又一段,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点一点,渐渐清晰。
想起来了,黎黎都想起来了!
当年,林书淮周毓棠夫妇俩,要去隔壁市参加一个重要朋友的婚礼。临出发前,黎黎跟林南屿闹着玩儿,还在别墅里躲猫猫。
为了不被林南屿发现,黎黎悄悄爬进了一辆没有关好窗子的车里,可没多久,他就在车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