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以一种极淡漠的姿态走进自己的工作室。
等冰饮送过来后,蒙蒙也出来了。
他的状态和应聪在社交平台看到的V市路透大差不差:鬓角、额发都有修短,因此整个人显得格外轻盈清爽;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配深灰色运动裤,休闲而简约,说他是还没毕业的男大也完全不违和。
“来了?坐吧。”
应聪似乎只是来叙旧,开篇就交代近期的动态。
“这段时间我也是两头跑,我倒是想来A区看看你们录节目,只可惜,我们这个项目组的人就差没在C区吃喝拉撒了。”潮汐园区很大,A区和C区看着是个大波浪,可事实是,一个浪头和另一个浪头之间隔得老远不说,还分在不同的事业板块。
李庭舟随手抓过沙发上的夜心七周边玩偶揉揉捏捏。
“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月就开始录制吗?”
应聪点头:“加急了一个月,场地基本都到位了,最迟下旬就会开始录制,宜早不宜迟。”
那些等待翻红的三四线演员、歌手还想赶年末的场子,可不得早点录制早点发酵?
这一部分还是有基础的,那些主业和歌舞半点扯不上关系的,诸如主持人、综艺咖,留给她们的时间就不那么充分了。毕竟要上台表演唱跳,要真一点基础都没有,不用观众泼冷水,同场演出嘉宾的冷待和排斥就足够杀死比赛了。
在所有参演成女中,奚荷的情况介于两者之间。
不算基础全无:唱,她是能唱的,但唱的是戏曲;跳,她也是能跳的,然而跳的是古典。这两样可以放到个人舞台展示,一旦来到团战,奚荷很难用上她的技能。
因此,她早在下定决心参赛时就开始做准备……
话说回来,应聪不是为之前音乐总监的事来,以Maggie总的能力,她码不到何适和蒙蒙的正副配置也总还有合适的人选,这不是应聪需要操心的事;他大老远跑来也不是为了和蒙蒙聊他的前女友,平白勾起别人的愁绪。
应聪只想在短暂的半天休假见一见蒙蒙而已。
“这样也好,一切进展顺利你也能松口气。”
李庭舟随口一句关心,应聪也听得很高兴,虽然遗憾不能和蒙蒙做同事,但应聪有种敏锐的直觉——
不做同事说不准是件好事。
就好比现在,因为节目录制在即,应聪和奚荷的交集开始变得频繁。从专业角度出发,考虑到节目效果、奚荷的个人收获,他看待奚荷的角度也和从前完全不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对方和自己印象中的形象已经重叠不上了。
奚荷变化很大,她变得坚毅、果断。
她的脸上不再总是挂着那抹轻愁,取而代之的,是对内娱强烈的进取心!
在戏曲事业巅峰转型到娱乐圈,这份魄力不是谁都有。
过去数年里,应聪欣赏奚荷的坚韧,怜惜她身后空无支持,反而还有拖后腿的致命问题。可现在,他眼睁睁地看奚荷将脆弱、忧愁的气质优势化为面具,在这层面具的掩护之下,反复地淬炼自己,以达到无坚不摧的程度,迎接来自内娱声浪的冲击……
应聪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奚荷再也回不去了。
同样在疯狂进步的还有蒙蒙,但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一个是他年少时朦胧的好感对象,一个是他觉醒后初见即心动、暗暗关心的梦中身影,应聪对前者仍有出于同门情谊的照顾,对后者,他却很想维护在对方面前的形象。
他不想让皎洁的月光照到自己的任何不堪。
看出蒙蒙对这个内容的冷淡,应聪不留痕迹地切换了话题:“哦对,这两天看到不少崔璘的新闻,他倒是去了好几次夜心七的现场?答谢歌会上也有镜头切到他了。”
李庭舟点头:“是啊,心折还要感谢他的宣传。”
他说得很客气,应聪听得出来。
但事实是,崔璘的进度已经赶超在自己之前。
他有不顾大众、粉丝看法评价的勇气,一次次地去到夜心七的录制演出现场,正大光明地在社交平台与蒙蒙互动,甚至要进组封闭拍戏了,还不忘带走一个属于蒙蒙的通行证做纪念,并大大方方地挂在自己的包上。
粉丝不喜欢这样的倒贴,更厌恶吃瓜群众评价的“舔”。
可崔璘走的是就是坦坦荡荡的路线。
说不羡慕是假的,甚至可以达到嫉妒的程度,应聪前些年走了太多弯路,如今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他都落后崔璘太多。
在这种情形之下,应聪打出了一张试探牌。
“我听说一姐好事将近,你答应做她的伴郎?”
李庭舟点点头:“对啊,一姐算是我的贵人了,别说她要多少首歌我都愿意写给她,只是当个伴郎送她出嫁,我很乐意。”
“你这段时间、就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