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却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像沈长凛一样,把她关在家里,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将人给藏起来。
血脉里涌动着的是恶欲。
是埋葬在灵魂深处,绝不轻易出现,但一旦冒头就摧枯拉朽的恶欲。
沈宴白低眼看向谢沅,一直等她落座后,虚揽在她腰间的手才松开。
他们坐在窗边,夜风无声息地吹进来,吹淡了那股深重的压抑感,很快餐点也一一上来。
谢沅捧着冰激凌杯,眼眸低低地垂着,根本不敢抬眼看沈宴白。
但消极的抵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沈宴白没有坐在另一边,而是坐在了她的外侧。
两人的距离比刚才在包厢里时更近,谢沅几乎能闻嗅到沈宴白身上的木质暗香,很淡漠,却又如影随形,快要沾染到她的衣上。
餐点已经上来。
沈宴白将餐碟调整了一下,然后把谢沅手里的冰激凌杯拿走,让她先用热的正餐:“你脾胃不好,少吃些冰激凌。”
粉色的冰激凌杯被放回到冰里。
谢沅执着筷子,却怎么都提不起胃口,眼眸里也尽是无措。
都是她很喜欢的餐点,但她现在是一点也用不下。
谢沅抬起眼睫,眸里的水光不断摇晃,声音也是颤抖的,带着几分哀求:“哥哥……”
沈宴白用公筷帮她夹菜,语调很轻:“先吃点东西,沅沅。”
他的言辞和沈长凛有一瞬间重合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让谢沅本就焦灼的内心更加痛苦,但沈宴白比沈长凛要更冷情许多。
她全然没有办法,被迫用着晚餐。
香甜的饭食,在今天全都味如嚼蜡。
直到谢沅吃得差不多,沈宴白才将冰激凌杯又递给她,他很重用餐礼仪,她在他跟前用餐,总是很受折磨,连餐叉碰到杯盏都会紧张,加上心里本就惧怕,更加难熬。
短短的两刻钟,过得度日如年。
谢沅捧着冰激凌杯,掌心是沁凉的,眉眼也像是沾染了霜雪一般。
长睫低低垂着,有泪珠在轻晃,一双水眸宛若承雪明珠,神情既娇又弱,细小的风雨就能折断这段花枝,将她的花瓣全部打落。
可谢沅被保护得这么好。
养她的人到底是有多克制,才会不将她给采撷?
沈宴白眸色晦暗,声音微哑:“沅沅,你跟叔叔,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沅回到家时,卡的是十点的门禁,她的思绪全都是乱的,眼尾泛红,长睫濡湿,一进卧室就立刻脱掉衣服去沐浴。
身躯都被温水浸没时,她怦怦直跃的心跳声才没那样震耳。
谢沅原本是不会水的,但之前学了很久的冲浪和游泳,也渐渐学会在水中屏息。
她一直学不会的是在接吻时换气。
最初的时候,沈长凛不知道谢沅不喜欢烟味,他在露台边抽烟看文件,叫她过去。
她在这方面放不开,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
谢沅生涩地坐在沈长凛的身边,然后被他抱到怀里,他们刚在一起,他还对她怀有暗怒,加之又是第一次养人,有时将她弄得很过。
她学不会接吻,也被他当作是不情愿。
谢沅被迫坐在沈长凛的腿上,烟草的气息昂贵,并不难闻,她只是不喜欢。
但拒绝的话语,又是怎样都说不出来的。
沈长凛掐着她的下颌,逼着她张开樱唇,长驱直入的吻让她连胸腔里都发闷,然后拂过脸庞的是烟气,她喘不过气,只能趁被他吻时,窃取少许的气息。
一场吻下来,谢沅心里只余下惧怕。
她从前就怕沈长凛,现在更怕了,她怕他的手段,怕他的目光,怕他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