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说想要去德国交换时,还是选择了同意。
这并非是因为沈长凛病态的欲念减弱。
只是因为他很爱谢沅。
爱是克制,是隐忍,是包容,是抗衡血脉里的本能。
谢沅和沈长凛在慕尼黑一直待到十二月的中旬,天终于放晴,朝阳明媚,照彻万里。
那天的天气很好,风都没那般凛冽。
上午十点,飞机抵达燕城南郊的国际机场。
休息过后,谢沅回学校提交材料,沈长凛去处理近期的一切事宜。
他们回到燕城的第三天,经久未开的秦家大宅设宴。
——宴秦家家主沈长凛与沈家大小姐谢沅的订婚仪式。
第75章“宴白,叫婶婶。”
谢沅没怎么到过秦家。
虽然一直有人在打理,这处宅邸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秦老先生一直在外面,秦承月也不住在这边,只有沈长凛刚回国时短暂待过一段。
从前的装潢非常有簪缨世家的厚重感。
但后来沈长凛令人重新设计,将整个秦家都整修了一遍。
谢沅腰肢纤细,皓腕白皙。
她身着精致的礼服裙,第一次以沈长凛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
准确的说,谢沅已经是沈长凛的妻子了。
如今这世代,早没那般重声名礼节。
但沈长凛将谢沅保护得很好,他不希望任何的风言风语扰动她的心迹。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占有欲强势如他,也没有事先透漏分毫,除却对某些必要的人,例如霍阳,例如温怀瑾,例如她那个明显图谋不轨的同学。
直到订婚之夜。
连沈蓉都不知道谢沅和沈长凛的事。
她绞着帕子,牙关紧咬着,心绪乱如一团麻。
怎么可能?
沈长凛的身份地位多尊崇,他哪里会看得上眼谢沅?她出身低微,沉默寡言,性子闷得叫人有些厌烦。
沈宴白都那么讨厌她,沈长凛怎么会看得上谢沅呢?
再一想到之前撮合谢沅和温怀瑾的事,沈蓉只觉得后怕至极。
她从不敢以沈长凛长姐的身份自居。
这个异母的弟弟瞧着温柔矜贵,实则冷酷凉薄,那双浅色的眼看似淡漠,深处透着的却是令人恐惧的阴狠。
当初沈长凛处理沈家那些人时,沈蓉就明白。
得亏沈宴白他父亲是自己车祸去世的,她想都不敢想,要是落到沈长凛的手里,他的下场该有多可怖。
温先生也紧绷着身躯。
他是有一些神经质的,因此才斥巨资在燕城建了疗养院。
原本是想让自己不适时有个去处。
这些年来,温家看似繁花似锦,个中到底有多少艰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温先生来回地走动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须臾忽然用俄语骂了句脏话,抬头看向妻子沈蓉:“这么重要的事,你就一点都没觉察到吗?”
沈蓉自从女儿温思瑜逃婚后,就再也没有好过。
今天知悉谢沅和沈长凛的事,更是濒临崩溃。
沈蓉好面子,她这辈子都在乎的就是体面和尊严,曾经在港城念书时,沈家正是飘摇的时候。